是哀伤的,但也不是释怀,总之让顾次白看了十分心疼,他握住肖城的手,说道:“别多想了,送她到墓园去吧。”
肖城点头,他跟着顾次白又一路开车到了墓园,这座墓园建在县城很远的地方,被一条大河阻隔着,河上的石桥坍塌了,只用两根木头搭了一个独木桥,车子过不去,他们只能步行过去。
过独木桥的时候,顾次白走在前面,等他上了独木桥时,才发现肖城还站在河岸边望着他,顾次白见此,便停了下来,他冲着肖城招了招手,微笑着说道:“别怕,跟着我。”
肖城犹豫了一下,他走上独木桥,虽说是冬日,但下面的河水却仍然很湍急,待他走近之后,顾次白才转身继续往前走,他边走边说;“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只是一条河而已,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就算不小心掉下去了,我也会把你捞起来的。”
顾次白的话总是能让肖城的心安定下来的,他跟着顾次白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前挪,最终安全走过这个独木桥。
墓园的距离还有些远,远处是村庄,零星可以听到有放鞭炮的声音,风很大,吹得树上的枯枝左右摇摆,四周没有其他人,顾次白一直牵着肖城的手,每走一会儿,他就会问肖城:“冷吗?”
“不冷,你呢?”肖城摇头,从车子里出来后,顾次白把他捂得严严实实的,就怕他被冻着。
“我也不冷。”顾次白笑着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快要到墓园的时候,路边随处可见一些长满枯草的孤坟,乌鸦停在枝头,间或会发出几声哀鸣,在空荡荡的原野,声音传出很远,感觉有种说不出的荒凉。
顾次白和肖城往墓园去的时候,他跟肖城提起小时候的事情,他说道:“我父母死的时候,两边的亲戚们不愿意出钱安葬,我想给他们立一块碑,但那时候家里就只剩下两百多块钱了。”
肖城看着他;“于是你就用两百块钱给你的父母立了一块碑?”
“哪儿能啊,那我不得饿死!”顾次白笑了一声,他对肖城说道:“他们下葬的时候,只堆了一个小土包,我就想,这辈子我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们立一块碑,但我得先活着呀,只要我活下去赚到钱,别说立碑,就算是修一个豪华墓地都随我高兴。”
虽然顾次白讲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笑,但肖城却笑不出来,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难处,也无法想象顾次白当时的心境,他说:“后来立了碑吗?”
顾次白看着肖城,他笑着答道:“立了,赚到的第一笔钱就给他们立了碑,后来还修了一个很豪华的墓,比人家家的房子修得还豪华!”
听到这里,肖城忍不住抿了一些嘴,顾次白拉着他的手,在嘴边哈了一口气,又搓了两下,他说道:“那时候我年轻,其实就是争一口气罢了。”
想了一下,顾次白又开口说道:“我本来想着等我死了,顾晓冬随便把我往哪里埋了都无所谓,现在想想,还是要给我修个豪华的墓地,以后你是要和我葬到一起的,要让你跟着我在地下住得好一点。”
肖城终于笑了出来 ,他抬眼看了一下顾次白,说道:”大过年的,你可真会说吉利话!”
终于到了公墓管理处,墓园的大门上挂着一把铁锁,肖城他们以为没人,便拍了拍铁门,喊道:“里面有人在吗?”
前天从吴市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跟公墓这边联系过了,墓地是提前订好的,应该是不会没人才对。
肖城又敲了好半天的门,过了大半日,才从门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呀?”
顾次白答道:“我姓顾,是来办理下葬的事情。”
门内的老人似乎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铁门被他打开,他抬眼望了一下肖城他们,估计在奇怪,怎么这会儿过来下葬。
顾次白把手里的手续单递给老人,老人看也没看,直接塞到兜里,说道:“跟我来吧。”
他们给许青梅定的墓地在很偏僻的地方,里面的环境当然比外面的孤坟堆要好上许多,到处种着常青树,走了一会儿后,他们到了,那只是一个不到一平方米左右的墓地,刚刚仅够放一个骨灰盒而已。
老头手里提着半桶和好的水泥,他将墓地打开,并把许青梅的骨灰盒放进去,嘴里还念叨着:“为什么不给她立一个碑呢,连长相片和名字都没有,以后后人祭拜的时候都找不到地方了。”
老头不知道许青梅的事情,他说话的口气带着一丝责怪,似乎觉得后人太不孝了,肖城没有辩解,名字和照片还有什么意义呢,以后不会有人来祭拜她的。老头见他们不搭话,又摇了摇头,继续手中的动作,冬日的寒风当中,寂静荒凉的墓园里只有老人给墓穴封水泥的沉闷声音。
陪伴许青梅的只有她最后剩下的那几样物品了,所有的一切做好后,老头儿搓了搓手上沾到的水泥,便看着这方小小的墓地小声说了一句;“又多一个人了。”
肖城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塞到老头儿手上,他说道:“麻烦你了。”
老头儿楞了一下,眼前的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