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啊——,太帅了,怎么可以这么有风度!”讲台下的几个女学生被教授迷得面泛桃花,眼迸桃心,手舞足蹈地捏着自己的双峰,发出类似于踩到猫的叫声。
放眼望去,整个班里的男同学寥寥无几,连一个篮球队的人数都凑不齐,即使上了场也都是冷板凳坐一辈子的替补球员。不是老师不够帅,是他们的兴趣全在女生身上,不过就他们几个那身板,几下子就缴枪了。
“同学们,不要再拿着手机拍了,你们要关注的是课本上对霍桑的TheScarletLetter里‘A’的象征意义,我刚才已经讲过了,谁能给我重复一下?”
女学生们根本没有注意教授讲的什么,还举着手机咔嚓咔嚓地拍。如果说这个教授长得跟迈克尔?欧文差不多的话,他比欧文多了点什么呢,那就是他的侧脸四十五度角多了很多成熟男人的刚毅,而且他比欧文高,还有他的西装从来不扎领带,可以从敞开的纽扣里看到小麦色的胸肌,这也得益于他年轻时候打篮球练就的好身材。
这时最后一排个子很高,麻杆身材的眼镜男站了起来:“Asyoumentionedbefore…”
这个男生把三个‘A’随着《红字》情节的发展,海斯特?白兰在人们心目中地位的变化所引起的字母象征意义的改变认认真真地说了出来,也因此得到了教授的赞许,班里的女生都侧目发出“切——”的声音,然后继续转头陶醉在“你是风儿我是沙”的桃花雨中。
“好的,下面我们来分析白兰她的人物性格的转换与当时清教徒背景下大众人物的差异性——”
不知不觉,下课铃响了起来,教授在PPT上显示出作业,要求每个学生在这学期读完一本小说,并完成一篇小论文,占期末考试成绩的百分之六十。看到这样的作业,班里发出一阵阵叫苦连天的牢骚声。素有“铁面郎君,玉面杀手,巡捕之冠”的英美文学老师可是让这一批刚刚进入英语系专业课学习的学生们领教到了。他以完美的笑容冲着这帮刚才还幻想着来一场《情深深雨蒙蒙》,《简?爱》,《茶花女》,《苔丝》等众多刻骨铭心般爱情的女生们一笑,然后电死人不偿命地眯着眼看了看教室后面的墙上挂着的钟表,女生们打了鸡血一样,按着胸发出“哦”的爱到心痛的声音。
“不是吧,居然留这样的作业,我们又不是研究生和博士生,为什么他一个博导要这样对我们,我们一个小小的本科生能写出什么论文啊?”坐在最后排如梦初醒的一个男生在老师把作业砸在他头顶时,才从痴呆的发愣中看到了本科旅程的艰难。
回到办公室已经是早上十点半,把课本放在教研组办公室,教词汇学的老教授也刚刚下课。
“宋老师搅得什么课啊,每次看您回来都轻轻松松的,看来文学真的能让人年轻有活力啊!”
“啊,周老,您真的客气了,叫我小宋就行,您可是老前辈了,别这么称呼。我和您比还差远了呢,您今年六十有余了还‘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堕青云之志’,我要是能像您一样如此高龄还站在讲台之上的话,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哎呦呦,可真是搞文学研究的,说起话来诗歌信手拈来啊,哈哈哈哈!”周老的声音还是依旧爽朗。
“对了,您知道还在建设的‘华世盛顶’么,周老?”
“哦,是在浦东那边吧?”
“是的,说是首付不太贵,我觉得自己能买下来。”
“可以去看看,据说已经开盘了,虽然有几栋还在建设当中,不过都是给富人住的,你单身就要个六十多平米的就行了。不过我说宋老师,你什么时候才找个姑娘结婚啊?不结婚买房子干什么。”
“不是没有合适的么?但是还是得有房子住啊,老师住在逼仄的单身公寓,多不方便。”
“单身公寓里不是也有单身女教师么,为什么不找个?”
“不想找当老师的,想找一个学理工的女孩子,比如学计算机的,或者学物理的,这样我们的孩子会有人辅导理工科目的学习,而且但凡孩子的家长是当老师的,他们大多学习不太好。”
“反正我周老师说不过你,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赶快找一个吧。”
放学过后,宋老师开着他心爱的宝蓝色雪铁龙朝浦发银行开去。四月的上海已经春意萌动,黄浦江边的游人也越来越多了,据说这里每天都在悄然发生变化,兴许变化指的有三个,一个是人们从缩头缩脑的冬天开始探头探脑,第二是那些只给高档消费人群用来烧钱的奢侈品店铺不停地倒闭,第三应该就是这里的江水飘过死猪吧。看过银行卡里的存款已经够付首付了,宋老师很高兴地开往“华世盛顶”,他想把父母从家乡接过来,以刚才的存款数目买个八十平米的都不成问题。他有北方人固有的消费观念,就是爱存钱。周老的年龄比他大那么多,却也用上了信用卡,同是教授级别,但周老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那种精打细算的生活方式和先进的消费观是宋老师这个北方人永远学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