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杰率着特兵怀着必死之心冲向山下,眨眼间就陷入了敌阵,正这时刻,陈军北面,一阵打乱,手雷的爆炸声穿来,这标志性的武器表明,是护民军的援军到了。Du00.coM
时杰不由奇怪,王都怎么来的这么快,也顾不上考虑这些了,指挥特兵,向北边冲杀。
手雷开路之下,护民军的援军很快杀开一条血路冲了过来,数百护民军骑兵出现,为首者,正是一身血污的王都。
两方汇合,来不及诉说别的,王都高声下令:“掩护时帅撤退!”骑兵合围过来,将时杰等人护在圈中,且战且退的往来路而去。
陈济民见时杰有了援军,更是频摇令旗,敦促四方的陈兵过来围堵,双方依旧展开一场混战。
说是撤退,护民军将士却人人一副我留下阻敌,你们先撤的样子,不时对敌展开反冲锋,只有残存的一众特兵,掩护着时杰,缓缓移动。
第二批的护民军援军赶到了,迅速加入战团,四方的陈兵也是越聚越多,就这样,一批又一批的护民军赶到,陈军和李泽源的军队也是一层又一层的包围过来。
更大范围的混战开始了,夜幕逐渐降临,方圆十几公里的范围内,喊杀声震天,火光闪动中,到处都是拼杀的人群。
逐渐接近望都,护民军的战阵逐渐成形,东西两线形成两道兵线,将合围的陈李军队拦截,留出一条撤退的通道。
时杰率着特兵沿着护民军将士用生民和鲜血维持的“安全通道”回到望都城,维持通道的护民军士兵也逐渐收缩。
负责留守望都的许还山将血人一样的王都和“全身无恙”的时杰引进首将府,后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见到了一脸忧色的沈施然。
沈施然见到时杰无恙归来,先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扑进时杰怀中,未及说话,竟昏了过去。
时杰忙问一旁的王都道:“这是怎么回事?”王都推开正给他包扎的医官,站起身。不无愤恨道:“此次是沈姑娘来送的消息,到底怎么回事,你问她吧!”
一旁的许还山道:“时帅,我们是不是尽快的离开望都?”
时杰镇定精神。考虑下眼前形势,此战,望都的护民军兵力受损严重,很难守得住城防简单的望都,而护民军别的主力,又一时调不过来,边道:“好,你立即组织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准备撤离,再多派出几个通讯兵。联系这一带的驻军支援。”
一个小时后,护民军先期离开的车队出北门,车上都是伤兵,至于别的物资,一律弃掉。再后面是建制不全的部队,时杰此回坚持领了尚有战斗力的两个团滞后掩护,眼看到嘴的肉就要没,陈济民疯狂的发动攻势,在后面紧追不放。
彻夜的拼杀,天光放亮,王任领着五千骑兵从清化郡赶到。接替了时杰的掩护任务,同样是人困马乏的陈军无奈停止了追击,时杰领着部队继续北返。
时杰坐在一辆马车里,身旁的软榻上躺着依旧昏迷的沈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沈施然自从昨天昏迷到现在。仍未醒来。
道路崎岖,车身摇摆,时杰的心境也和如这起伏的车身一般,他现在只想一个人躲到个没有人的角落,他怕看到护民军的将士。怕看到他们目光中透出来的那种一如既往的发自内心的对他的崇敬和信任,他想找个人倾诉,他想找个人解释,解释那种让人无法解释的孤独,这种情绪压的时杰不能喘息,他手上捧着几张纸,他久久不敢打开,因为一旦打开就代表着许多的兄弟就再回不到身边了。
时杰手中捧着的是一份伤亡报告,是此次作战中特兵的阵亡名单,随他同去良州的一千一百四十七人,只有两百零九人生还,看着那长长的阵亡将士名单,他只觉的身子发软,心如刀割,这支特兵部队,是他一手组建,亲自训练,投入的感情超过任何一件事,所有的干部战士,他几乎都能叫出名字,他没当这些人是他部下,是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兄弟,他们本来不用这么牺牲,是自己的幻想害了他们;是自己的私念害了他们;什么狗屁的和平协议;什么狗屁的安定空间;什么狗屁的天书秘闻;都见鬼去吧!我就是现在的我,土生土长的东山村人。
时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海中,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沈施然眼帘轻轻的颤动几下,挣开了眼睛。
沈施然挣开双眼,视线逐渐凝聚,一眼看到了面露狰狞的时杰,惊异之下,道:“时杰,你怎么了?”
时杰被沈施然的声音唤醒,脸色恢复正常,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沈施然仍害怕时杰刚才的样子道:“你……你告诉我,你刚才再想什么?表情为何那么可怕。”
时杰语气平静地道:“我只是做了一个决定,正想得到你的帮助。”
“你做了什么决定,我能帮你什么?”
时杰目光转向车外,停了片刻道:“你不是去过很多地方吗?我想你帮助我绘制一份各个国家的位置图,我要将这个世界的每一寸土地都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