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眉目传情?”仿佛嗅到暧昧气息的上官玲,偷偷将上官白拉到旁侧,压低声线问道。
她怎知,她那自以为低不可闻的声音,根本瞒不过沙千宸的耳朵。
嘴角微微抽动几下,眉目传情?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小玲的学业似乎应该再加强了。
上官玲莫名的感到一阵背脊发凉,她当即转头,看了看四周,唔,有谁在背后说她坏话吗?
“砰。”头顶上降落下一记极其大力的锤揍。
“嗷嗷嗷。”她疼得不停跺脚,眼泪簌簌的从眼眶里落了出来,好疼!
“别说话。”没看见娘亲正在说正事吗?这种时候,她脑子里怎么还装着那些有的没的?真是够了!
深深被妹妹打败的上官白,已经连吐槽,也没了力气。
两个小家伙这一捣乱,上官若愚心里升起的感动,刹那间烟消云散。
“表哥,现在战况如何?”她默默将话题转开,眼底的湿意,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清楚。”沙千宸黯然摇头,“云翼刚出征,前线还未传来战报。”
但正是因为毫无任何战报传来,他才会如此焦虑,没有消息,便是最坏的消息!
守城将士但凡还活着,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将消息传递出来,但至今,他仍旧未曾收到任何相关信函。
“如果有消息,一定要通知我。”她咬牙说道。
“好。”沙千宸含笑应下,至于会不会照做,那就不知道了。
离开御书房后,上官若愚的脸色依旧有些不太好看,心情也颇为沉重。
“娘亲,你还在想战争的事吗?”丝毫不知战争残酷的小家伙,轻声问道。
“是啊,”上官若愚牵起她的小手:“一旦开战,那将会是世上最惨烈的一幕。”
她不是圣母,但除非是铁石心肠的人,否则,当看见天下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后,必定会动容。
“唔,”上官玲依旧满头雾水,“那娘亲打算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除了等待,她什么也做不了。
云翼在十日后,抵达瑶池镇,刚接过调动这五万兵马的虎符,便有成群的百姓,身影蹒跚,满身疮痍从城门外走进来。
这些人,大多是老弱妇孺,甚至还有几个月大的婴儿,他们互相搀扶着,互相扶持着,个个面黄肌瘦,身上的衣衫,早已变得破破烂烂,好似街头乞儿。
“老人家,你们是从何地来的?”云翼大步从城头走下来,拦住这批打算入城的百姓,刚毅严肃的面容,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威严。
百姓们吓得浑身发抖,“将……将军……我们不是歹人……我们是边城的老百姓啊……”
他们果然来自边城!
云翼瞳孔一缩,当即又问:“敢问边关情况究竟如何?守城的两万大军,还有李将军,还有那些老百姓……”
好似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儿,老人家脸色变得灰白,颤抖着道:“死啦,都死啦!”
“什么?”全死了?脚下险些未能站稳,朝廷只以为丢失一座城池,却未曾想到,竟连兵马,百姓,通通战死!
那足足有近五万人口,全都死了?
沉重的噩耗,不仅惊住了云翼,也令城门前站岗的士兵,个个傻了眼,他们艰难的吞咽着口水,不敢想象,边城被破时,是怎样一番惨烈的景象。
南商!
南宫无忧!
只要想到这两个名字,心里那把名为仇恨的火焰,便开始熊熊燃烧。
“只有我们逃出来了,其他人,全都被杀害,就连李将军……李将军他……”老人家身旁的妇人,鼓足勇气,语带哽咽。
“李将军他如何?”云翼再度逼问,漆黑的眸子,似凝聚着滔天怒火。
“李将军他被那帮贼子给砍下脑袋,就挂在城墙上,好狠啊,那些人太狠了,他们破城也就罢了,还将我们从家里撵出来,跪在地上,一刀刀的砍。”想及街头,如大白菜般,被刺杀,被砍头的百姓,妇女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可恶!”紧握的拳头,猛地砸向身侧的石墙,砰地一拳,指骨撕裂,一滴滴殷虹的血渍,从伤口里冒出来。
可身上的疼痛,怎能比得上内心深处,仿佛灵魂被撕裂的剧痛?
这些人,是朝廷的子民,是朝廷的军队,是国家栋梁!
如今却通通惨死在敌人的铁骑下,还是以如此羞辱的方式。
不可饶恕!他绝不会饶恕这帮贼子!
云翼稍微稳定情绪后,命人将这帮流离失所的百姓,好好安顿,随后,修书一封,送往京师,未等后方粮草补给送到,大手一挥,下令五万大军开拔。
他要将失去的,亲手再夺回来,要用那些贼子的鲜血,来祭奠惨死同胞的在天之灵!
五万大军浩浩荡荡赶赴边关,来势汹汹,但谁也不知道,这一去,竟是再也没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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