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方才的言语,岂不是戳了公主心头深埋的伤疤?
李海懊恼的垂下投去,没脸面对上官若愚。
“……”喂!虽然话,她是故意说得这么煽情,这么容易令人浮想联翩,但他的表现,会不会太浮夸?一副要哭的懊悔样子,是几个意思?
“是奴才多嘴,请公主降罪。”李海噗通一声往地上跪了下去,向上官若愚自觉请罪。
“哎呦,你这是干嘛?快快请起,我啊,可不喜欢随便惩罚人,再说,公公你也不知我过去遭遇了什么,才会有此一问,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大度的挥挥手,弯腰将李海从地上扶起来。
这话一出,某位太监总管心里的愧疚,愈发加深,公主就是公主,有着非同常人的胸怀,不愧是皇上看重的人。
上官若愚在心头得意的笑了,嗯哼,初来乍到,和人打好关系是很有必要滴,她绝不承认,自己这般作态有收买人心的意思在里头。
“公主想来不知,皇后与皇上是在两年前完婚的,皇上初登大宝,迎娶皇后,当时啊,举国上下一片欢腾,皇后出生大家,身份显贵,与皇上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李海开始给她科普沙千宸与皇后的这段感情故事。
上官若愚不着痕迹的从他口中打听出沙兴国皇室的基本资料,牢牢记下,多知道些内幕消息,才能避免很多麻烦啊。
尤其是像今天这种麻烦,她可不想再次遇上。
谈话间,她已步上台阶,跨步进了这间已空置多年的殿宇。
殿宇里一尘不染,所有摆设,一应俱全,只是有些莫名的凉,少了几分人气,显得空荡荡的。
“公主,您请慢慢看,奴才就在屋外候着。”知道她只怕会触景伤情,李海特识趣的躬身退了出去。
“好的,公公慢走,回见。”她强笑着挥了挥爪子,送他离开后,还没松口气,余光就瞥见,上官玲这厮,竟冲着屋内值钱的宝贝撒开双腿奔跑过去的身影。
嘴角狠狠一抽:“你丫给我回来。”
伸手将她的衣领紧紧拽住,“站好,不许随便乱走。”
“娘亲,那是夜明珠诶!人家好喜欢的。”上官玲糯糯的撒娇道,双眼整个黏在壁上灯盏镶嵌的夜明珠上。
珠子通体晶莹,在这昏暗的殿宇中,闪烁着熠熠光辉,煞是美丽夺目。
“喜欢也不许拿。”擦,这可是大夫人生前用过的,怎能随便乱动?
“可是娘亲你以前说过的,看上什么,就得想方设法得到。”上官玲反驳道,“人家一直记得娘亲的教诲。”
可是娘亲今天怎么说变就变了?
“……我说过那么多话,你怎么就记得这些?”次奥,她就不能记着点正能量的东西吗?
但仔细想想,貌似她还真没给儿子和女儿灌输啥正能量的东西,眼角不自觉抖了抖,放缓声线:“这些啊,是你外婆以前用过的东西,它们代表着你外婆生活过的痕迹,明白吗?”
人死如灯灭,而这些死物,却是一个人活在世上,生活过的唯一记录。
她虽然贪财,但她也是有底线,有原则的。
“哦。”上官玲特失望,小嘴厥得都快能挂壶,“人家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沙子,还不能拿走宝贝!娘亲,人家好怀念以前在皇宫里的日子。”
那时,她就是宫里的小霸王,看上什么,坏蛋都会送给她,特别大方。
她喃喃低语的声音,缓缓传入上官若愚的耳中,心尖蓦地一颤,像是被一根细长的银针,狠狠戳了一下,钻心的疼。
含笑的脸庞浮现了一层暗色,怀念吗?她何尝不曾怀念,在遇到他之初的那些岁月。
即使他们那时,无权无势,什么也没有,小日子却过得平淡且幸福。
而如今呢?
即便相爱的心,始终如一,从未变过,但他们之间,已再也回不去了。
她身上散发出的落寞,连两个小家伙也能清楚的感觉到。
上官白狠狠瞪了多嘴的蠢妹妹一眼,她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起过去!不知道这会让娘亲伤心难过吗?真是够了!
上官玲自知说错了话,懊恼的咬住嘴唇,小手不安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娘亲,人家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她立即敛去面上外露的情绪,缓缓蹲下身,手掌轻轻揉着上官玲的脑袋,叹息道:“可是小玲,很多事过去了,我们就要学会遗忘,人这一辈子很长,会遇到好多人,好多事,有让我们开心的,难过的,幸福的,痛苦的,我们必须要向前看,你懂吗?”
这话是说给女儿听的,何尝不是说给她自己听?
向前看,不能被过去束缚住心灵,不能沉浸在痛苦之中,因为啊,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即使再苦再痛,也要咬紧牙关,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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