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兴国京师,沿途高低错落的矮楼,精湛优美,相比于南商国的奢侈繁华,此处,却显露出另一种风情,漫天黄沙犹如迷雾,将这座巍峨高大的城池笼罩,似梦幻般,透着一股迷离的美感。
当然,这种美,只能在远处静静欣赏,若是置身其中,那绝对是一种煎熬。
上官若愚坐在马车里,有车壁挡着,但马车外不断飘舞的细沙,却不断从缝隙中刮进来,她挥得手臂开始发酸,依旧没能阻止得了被细沙胡一脸的狼狈下场。
车列驶入皇城,高耸的城门大开着,围堵在城口的栅栏,已被士兵及早撤走,方便队伍畅通无阻的通过。
百姓在街头拥挤着,集结着,一个个自发站在街道两旁,迎接帝王回京。
一条火红的红毡地毯,从城门延伸而入,笔直的铺展过前方街道,一路蔓延至宫门。
“我去。”这待遇,未免也太隆重了吧?她本以为在边关的接待仪式,已算浩大,没想到,回京后,竟还能更上一层楼。
看着四周群情激动的百姓,她颇有种莫名的得意与骄傲,特想冲他们挥挥手,吼上一句:“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这念头在脑子里刚升起,就被她立马拍飞。
回到宫中,沙千宸命太监总管李海,将上官若愚带往早已备好的公主府,让她前去歇息。
待到帝王离去,着一身深色太监服的李海,特狗腿的笑着,一张菊花脸,几乎要拧成一团。
上官若愚看着看着,脑子里蓦地闪过一句歌谣:“在那菊花盛开的地方,有一个小太监,他有一朵粉嫩粉嫩小雏菊……”
“噗。”她忽地捂嘴喷笑。
李海各种茫然,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并没任何不妥,可公主怎地看着自己笑得如此愉快?总不能是他天生长相太喜感了吧?
“咳,公公,我想四处逛逛,好好欣赏欣赏宫中美景。”强忍住笑意,她撇开头,不忍去看李海殷勤的表情,怕自己会忍不住。
“嗯嗯,人家也要去。”上官玲在旁边高举手臂,表示算她一个人头。
上官白没吭声,但想也知道,他是绝对不会离开亲人身畔的。
李海怎会拒绝她的要求?当即做起了临时导游,一处挨着一处,为上官若愚做着介绍。
漫天黄沙飞舞,整个宫中,几乎难以见到大片大片接天连地的花圃,这里是沙漠,有着沙漠的气候,普通花卉,难以生长,乃至整个皇宫内,竟大多是白杨,以及一些沙漠中常见的花束。
青葱芦荟,碧绿百岁兰……这些近乎以偏绿为主的花朵,盛放在皇宫各处。
来到一处寂静无人的殿宇前,李海忽然停下步伐,指着这座荒芜却又位于整个后宫东面,占据极好地段的殿宇,笑道:“此处乃是昔日大公主还未出嫁时的住所,公主您看,这上边的牌匾,是先帝为大公主亲自所提,虽说大公主出嫁多年,但此处却一直无人居住,每日,会有宫人进出清理,一直空设着。”
从太监的只字片语中,上官若愚便能想象出,大夫人在出嫁前,是怎样受宠。
“我想进去看看。”嘴角那弯笑,莫名多了几分清淡。
李海立即点头,躬身引她入内。
院落两侧,以篱笆围成的小小花圃里,不知种着什么种子,种子已经发芽,小小的嫩芽葱绿、小巧,散发着勃勃生机。
“娘亲,这是什么?”上官玲凑近花圃,蹲在篱笆墙外,好奇的指着里头的嫩芽,扭头问道。
“大概是某种植物。”这话说了跟没说几乎没啥区别。
但她真没学过植物学,也没研究过太多品种的植物,她能认得出来才怪!更何况,种子发芽长出的新鲜枝桠,不多差不多一个样吗?
反正统称为植物,是不会有错的。
“哦。”上官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伸手爱怜的摸了摸嫩芽,好像找到了新鲜有趣的玩具。
“这是昔日大公主最喜爱的花,但我朝这天,却难以让其生长,大公主种了多年,也未开过,自大公主出嫁后,先帝下旨,命人每月栽种,先帝仙逝后,皇上去往南商,回国后,便下旨,效仿先帝,命花匠每月栽种,可惜,每每只能令其出土,未能盛开。”李海幽幽说得煽情,险些把上官若愚感动到落泪。
皇家,能有此等兄妹情深,并不多见,正因为不多见,才会显得弥足珍贵。
“先帝,额!表哥他爹,不对,我娘她哥哥,和我娘的感情很好吗?”换了好几个称呼,却个个不太对劲,上官若愚索性破罐子破摔,从中挑出一个稍微顺口一点的,询问起来。
李海听着这一长串的称呼,也是醉了。
嘴角狠狠抽动几下,躬身道:“大公主与先帝兄妹情深,曾是一段佳话。”
“佳话?”喂!有这么形容兄妹感情的吗?她怎么听出了些许奸情的味道?一排黑线无声滑下脑门,“那先帝怎舍得,让娘远嫁?”
离开故土,嫁去千里之遥的南商,既是疼爱有加,又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