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瑾墨的伤势虽重,可这人的生命力却犹如小强,第二天,他便幽幽转醒,有力气躺在床头,神色慵懒的吆喝上官若愚的名字。
刚睡下不到一个时辰,就被那如催命符咒般的呼唤再度吵醒,推门进来时,她的脸色要多好看有多好看,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一双浓黑的熊猫眼中,布满条条血丝。
“昨夜没睡好?”风瑾墨眸子里泛起一丝怜惜,有些自责,他怎就吵醒了她呢?
“恩,你懂的,刚得到自由的第一晚,大多数人,都会处于情绪亢奋的状态,这很正常。”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开始胡说八道的忽悠人。
情绪亢奋?
奈何他看见的,是一张死气沉沉的容颜,与亢奋,完全沾不上边。
“要不,再回去睡会儿?”他笑吟吟提出建议。
“都被你吵醒了,你说我还能睡得着吗?”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往椅子上一坐,动作毫不拖泥带水,“身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儿疼,哪儿痛?”
“若是有,你可想给孤揉揉?”刚正经了不到三秒,他就再次恢复平日里风流成性的模样,出言调戏道。
“我给你揉揉?行啊,只要你不怕伤势恶化,我是不介意的。”她见招拆招,丫的,这点水平的调戏,她怎么可能应付不了?
风瑾墨本以为听到自己这话,她会难为情,会露出女儿家矜持的羞涩,哪儿想到,她的反应,愣是比他所设想的更为彪悍。
眼角欢快的跳动几下,倒是他忘了,这女人,本就与众不同,他又怎能以看待旁人的视线,去看待她呢?
“我们现在何处?”他幽幽问道。
“游牧城,放心,没有追兵,暂时我们是安全的。”上官若愚还以为他在担心南宫无忧会再次追来,出言安慰道。
“他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派人追捕。”若他是他,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昨日,她在船头的举动,不仅震住了南宫无忧,同样也震住了他。
以那人对她的在乎,他怎敢拿她的命做赌注?只怕会想别的法子,逼她回去。
“嘿,哥们,想啥呢?”见他走神,上官若愚忍不住伸出手,在他面前摇晃几下。
“呵,孤在想,若昨日,他不肯放行,不肯答应你的要求,你会怎么做?”她当真会自刎当场吗?风瑾墨猜不透,她的一举一动,不能按照常理去评断,去推测。
上官若愚愣了愣,噗哧一声笑开了:“哎呦,我像是会为这种小事抛弃生命的人吗?我可是很爱惜这条小命的好么?不到万不得已,我傻了才会自尽。”
“果真?”他狐疑的眯起双眸,不太相信,她昨日的决绝,可不是做戏,不是逞强。
“反正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信的。”上官若愚笑吟吟的摊摊手,话语,叫人有些分不出真假,“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国库里有一条密道通往宫外?还有,那三番四次出现在北苑,传递消息的女人,又是谁?是你的人吗?”
这些问题,在她心里藏了许久。
尤其是那个口口声声告诉她,大夫人与红莲之死的女人,最让她不安。
每次面对对方,她心里就会升起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有种她应该是认识那人的错觉。
“自然是有人暗中帮助,孤才能顺利将你救出。”风瑾墨没有居功,他虽然行事不着调,全凭一时兴趣,但在正事上,却是公私分明的。
“诶?是谁啊?”宫里还有这么深藏不漏之人?
“那人你也识得,乃是九公主南宫星微。”唇色微淡,他用着一副极其暧昧的口气,缓缓念出南宫星微的名字。
“卧槽。”上官若愚吓得不轻,“是她?”
那人心思单纯,性格纯真,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和这种事扯上关系的人啊。
不过仔细想想,宫中隐秘的暗道,只怕也就常年在宫里生活的人,有可能知道。
“她干嘛要帮我?”不对,她为嘛会知道,自己需要帮助,还这么巧的,出手相助?
风瑾墨隐去一半的理由,只道:“她喜欢你,当听闻你被南宫无忧软禁,便答应与孤联手,为孤争取时间。”
“话说,要是被那人知道,九公主做过的事……”上官若愚面露一丝凝重,以她对南宫无忧的了解,他可不是会对亲人手软的家伙。
“你大可放心,九公主性命无碍。”风瑾墨低垂下眼睑,敛去眸中的冷漠,即便明知此事一旦东窗事发,南商帝不会放过她,他依然会做出相同的决定,说服南宫星微出手帮忙。
他温柔,怜香惜玉,但骨子里,同样有着身为皇室中人的狠厉与果断。
当面对在乎之人时,有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是可以被放弃,可以被利用的。
或许在某种层面而言,他与南商帝,并无不同,只是那人表现得更直白,更真实,而他,却从不愿意,在她面前曝露,因为他不愿,不愿面对她的冷漠与厌恶。
“你怎么知道?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