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泊的眸子轻轻抬起,扫过在场众人,薄唇微启:“起。讀蕶蕶尐說網”
被内力侵住的话语,清楚的落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就好似他是站在他们身边说出来的。
好可怕的内力。
隐匿在人群中的,除了南商的百姓,影部隐卫,还有其他两国在京城中潜伏的密探。
传音入密不难,但这么远的距离,绝非是寻常人能够轻易办到的,更何况,三国皆知,这位自幼体内带着剧毒,以至自出生便是一头银白长发,他的底子即使习武,也绝不可能成为什么绝世高手!
但谁能告诉他们,这个世人眼中羸弱,单薄的男人,为何会有此等雄厚的内力?这不是开玩笑吗?
究竟是他愚弄了世人,还是利用了什么逆天之法,换来这一身骇人听闻的修为?
有人将心头的猜疑压住,有人立即消失在这茫茫人海中,打算到暗处通风报信,但绝大多数的百姓,却根本没有察觉到,隐藏在这看似繁华热闹的气氛下,汹涌的浪潮。
“主子,午时还未到。”夜月撩袍起身,恭敬的说道,他不太赞同主子亲自监斩的举动,这里人太多,万一有人心怀歹心,主子的处境只怕会很危险,明知道主子用不着他来担心,明知道主子出现在此,自有他的一番用意,可夜月却仍旧忍耐不了心里的担忧。
“恩。”南宫无忧微微眯起寒眸,这样的阵势,提早放出的风声,暗中那些如老鼠般肮脏污秽的残党,绝不会不知。
机会他给了,如今,只等那些人主动的踏入他所设下的陷阱中。
距离菜市口较远的后山之巅,一抹人影忽然从空中掠过,质朴的粗布麻衣在风中猎猎作响,脚尖轻点枝桠,竟扛着一个木箱子,俯身跳下山头,几个起落,便越过城头,城头上站岗的士兵,只觉面上一阵狂风扇过,并没有其他发现。
“主子!”一道冰冷的声音传音入密,落入南宫无忧的耳畔。
寡淡的面容似有淡淡的讥讽浮现,来了吗?
背负在背后的双手轻轻挥动,打了个手势。
就在老妖婆在京城内,一条无人的暗巷中落地之际,二十多道黑色的人影,快如闪电,从城中各处,向这巷子高速飞来。
“怎么回事?啊!刚才那是什么?”有百姓瞧见了那些如鬼魅般的残影,当即惊呼。
“什么?什么?”有人慌忙朝四周张望,可除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根本就没有别的任何发现。
“你刚才没有看见吗?”百姓奇怪的问道,难道是他的幻觉?
大多数百姓全都聚集在菜市口,聚集在这皇城中央的核心地带,准备围观这场处刑,看热闹这种事,可不仅仅只在现代才有,只要有人的地方,这些习惯和喜好,都是一样的。
近八成的百姓聚集在此,以至于,皇城后半部,宛如空设,尤其是几条小道,更是空无一人。
老妖婆刚要扛着箱子出去,谁想到,巷子口前后两边,竟有呼啸的厉风传来。
她满是皱纹的老脸当即沉了,哼,来得好快啊!
她没有恋战,更没有正面和这些赶来的隐卫发生冲突,扛着箱子,轻飘飘从灰墙上方跳跃出去。
当大批的隐卫赶来时,只来得及看见她撤离的身影,以及那条空无一人的暗巷。
“人跑了,快去禀报主子和首领。”面负黑巾的隐卫立即吩咐道,派一人去菜市口禀报,自己则带着手下,朝老妖婆离开的方向追赶过去。
一场你追我赶的角逐,在这热闹的皇城里展开,老妖婆仿佛在带着他们兜圈子,不曾停止速度,轻功出神入化,哪怕影部的这些隐卫常年接受各种非人训练,潜心修炼,也始终追不上她的速度。
“主子,对方好像在和我们玩捉迷藏,要不要先把百姓撤离,再行事?”夜月得到隐卫传回的消息,立即附耳,向南宫无忧禀报。
对方既然敢出现,必定有什么后招,否则,怎敢正大光明的现身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南宫无忧神色漠然,双眸微微眯起,眸光冰冷,冷得毫无半分温度,“不必。”
若是让百姓撤离,极容易造成混乱,那些老鼠或许会趁乱逃掉。
“可……”夜月为难的看了看聚集在菜市口四周满心期待着行刑的百姓,如果罗家的残党要冒死来截囚,这里待会儿或许会沦为战场!而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将会成为牺牲品。
主子他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事,但他依旧不肯改变主意,难道在主子心里,救回姑娘,远比这些百姓更加重要吗?
“时辰已到。”淡漠的声线缓缓传开,同时,也阻断了夜月满腹的劝言。
他无情转身,在监斩台上方的木椅上悠然落座,素白的衣诀及地,纤细的手指缓缓握上桌上的竹筒,从里边抽出一块用朱砂写着‘斩’字的木牌。
邢台上,被五花大绑的罗家人眦目欲裂的看着上首新帝的动作,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只要那块木牌落下,他们立马就要人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