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之主!
他自幼便发誓,有朝一日,定要登上这九五至尊之位,而今,他得到了,任何人想要反他,都将被他视作敌人,杀无赦!
大殿内,唯有他冰冷刺骨的声音来回飘荡,不论是在场以上官清风为首的党羽,还是殿外的将士,此刻,竟同时选择了安静,他们屏住呼吸,或惊愕,或恐惧的望着,龙椅前,如杀神般可怕的男人,只觉得满心寒气。
张文更是吓得噗通一声跌坐在地板上,那句话,他认定,是对自己说的!如果落入三皇子手中,那他的下场,绝对会比四皇子更加悲惨!
“三哥!你莫要再执迷不悟啊!”南宫归霸痛心疾首的呼唤道,地上躺着的是他的兄长,而下令的,亦是他的亲兄弟。
这个八尺高的男儿,在此刻,竟痛苦得红了眼眶,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曾真正触及到伤心之处!
“执迷不悟?”南宫归玉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天长笑,那充满讽刺与嘲弄的笑声,徘徊在众人的耳畔。
崔浩无声摇头,看来,不论旁人说什么,三皇子也不会再听进去了。
“五弟,朕问你,父皇在世时,最倚重的皇子是谁?”笑声戛然而止,他危险的眯起一双冷冽的眸子,瞪着南宫归霸,逼问道。
“是三哥。”南宫归霸痛苦的躲开他的目光。
“好,朕再问你,这满朝文武最信赖的皇子,又是哪位?”他接着又问。
“是您。”不错,昔日在朝堂之上,最受拥戴的,依旧是他,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无人可以动摇。
“好!”南宫归玉满意的赞许一声,“既是如此,如今父皇暴毙,朕临危即位,有何不妥?有何不对?而你们,这帮将士,却胆敢联手反朕?你们安的是什么心?图的又是什么?”
他指责、控诉的目光,一一扫过殿门外那帮将士。
崔浩冷笑一声,迎上他冰冷的视线:“三皇子,你没有遗诏,没有得到先帝授命,就算你之前再如何受尽拥戴,再如何得尽先帝宠信,依然名不正言不顺!本王为何不能反你?”
“哼,朕已登基为帝,何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在场诸位皇子,除了朕,这把龙椅,还有谁有资格坐上去?”南宫归玉冷声问道,他得尽朝臣的拥戴,在这些皇子中,声望是最高的,这把龙椅本就该属于他!
“谁说的?三皇子,你莫不是忘了,方才张公公所言?先皇临终时,留有遗诏!帝位该由二皇子继承,绝非是你。”崔浩一字一字缓声说道,他决不允许南商落入一个乱成贼子之手。
闻言,南宫归玉凉凉一笑,那笑充满了无边的寒意,“你说二哥?呵,可笑!二哥他现在生死不明,难道要让帝位悬空,一直等待一个不知是生是死的人吗?”
“我怎不知,我何时生死不明了?”一道淡漠清浅的话语,似清风,刮入殿中。
熟悉的身影,在大军后方缓缓走来,依旧是亘古不变的白衣,名贵锦袍上,月牙白的丝线绣着复杂金贵的纹理,三千华发高束在发亮的羽冠之中,面若月光,眉若远山,那抹挺拔、修长的身影,踏着这一地血泊,徐徐而来。
似从九重天上下到凡尘的谪仙,即便是这遍地的尸骸,依旧不损他清冷飘渺的气势。
“二哥!”南宫归霸愕然惊呼,同在场所有人一样,面露错愕。
谁也不曾想到,被关押在大牢中,又无故失踪的二皇子,会忽然出现在这朝堂之上。
三军将士机械的朝两侧退开,浩瀚的人群,自发的为他让出一条道,宛如迎接帝王巡视的忠诚臣子。
南宫无忧神色漠然,对这极致尊崇的待遇,无动于衷。
素白的衣诀在晚风中被吹得猎猎作响,他一步一步踏上台阶,身后,一席黑袍的夜月步步紧随。
崔浩的神色略显复杂,他犹豫片刻后,竟放下手中关刀,以叩拜大礼,向南宫无忧匍匐跪拜,口中高呼道:“老臣拜见新帝,恭迎新帝回宫。”
在内力的催动下,他这声呐喊,响彻整座皇宫。
三军将士微微一愣,随即,齐声高呼:“恭迎新帝回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宛如山呼海啸般的高呼声,惊天动地,震得在场的大臣瞬间惨白了一张脸。
他们不可置信的望着这数十万大军,在殿外匍匐,以最谦卑的姿势,迎接南宫无忧的到来。
静,死一般的寂静,但掩藏在这死寂下的,却是无法忽视的汹涌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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