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门离开时,天色渐沉,深青色的天空,仿佛被乌云笼罩,黑压压的,看得人心头颇为压抑。讀蕶蕶尐說網
城中街道上,摊贩们正在忙活着收拾摊位,准备回家。
上官若愚与南宫无忧漫步走在街头,周遭投来的复杂目光,被他们二人隔绝掉,视而不见。
“哎,我怎么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啊?”她蹙眉道。
“有何不妥?”他微微侧目,白皙清冷的五官,浮现一丝困惑,案件已然水落石出,之后清剿杀手组织的事,又同她无关,还有何事值得她这般费心?
“你说啊,我这刚查到清荷,听说了三皇府里的事,结果呢,那名被捕的杀手就被毒杀,不是太巧合了吗?”事反无常必有妖,她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暗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牵着她的鼻子走。
但想想,她又觉或许是她太多疑?
“巧合吗?”南宫无忧未曾说什么,“不管怎样,你的清白已被证实,这就够了。”
他的心很小,能够关心的,只她一人,至于旁人,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
他只要在乎的人平平安安,别的,他无暇去分心理会。
“算了算了,不想了。”她烦躁的甩甩头,将脑海中复杂的情绪通通挥散,脸上绽放出连日来第一抹轻松、惬意的微笑,“总之啊,老娘可算是沉冤得雪了!”
她伸了个懒腰,笑吟吟的嚷嚷起来,活像个孩子。
一抹暖色缓和他清冷的眉眼,气息柔和,似一缕清风,叫人心旷神怡。
见她重新打起精神,他也是心头颇为欣慰。
“不过话说回来,丫的,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上官雨墨在捣鼓,要不是她,李珊珊至于对付我吗?至于买凶杀害我吗?”她翻了个白眼,想到那一只在暗地里给自己穿小鞋的妹妹,刚好转的心情,成直线下降,差点跌入谷底。
“你想怎样?”他淡淡问道,颇有她若是想对付上官雨墨,他就为她出头的架势。
上官若愚嘿嘿笑了几声,“别说得我好像要惹是生非,好么?哎,她对付我,我总不能反过头去针对她吧?”像她这么善良,这么大度,这么宽容的人,怎么做得出这种事?
“……”她这是想以德报怨吗?与她平日里的个性不太符合啊。
“你这表情是啥意思?你在怀疑我吗?”上官若愚双手插在腰间,横眉怒目瞪着他,“丫的,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你是个好人。”在她警告的目光下,他违心的赞美道。
上官若愚得意的昂起下巴,“那当然。这世上绝对找不出第二个和我一样有高尚品德的女人。”
看着她小人得志的表情,南宫无忧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啊,怎么总是能够说出叫人啼笑皆非的话来?宠溺的光芒掠过眼底,柔情似水的眸子,仿佛能醉死人。
“不过嘛,我可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具体要怎么操作,到时候再说。”嗯哼,她现在得回去休息,这两天劳心又劳力,很费神的有木有?
“好。”护送她回到府宅,上官若愚连晚膳也没吃,就冲进了房中,掀开被子,往里边利落的滚了滚,蒙头睡起了大头觉,至于外边发生的天翻地覆,她表示,通通与她不相干,她也懒得去管。
李珊珊之死的真相,以皇榜的形势贴出,公告天下,上官若愚背负的罪名,也因此得到洗清,不少百姓纷纷鼓掌,也有一小批的百姓暗暗郁闷,她竟能逃过一劫。
“爹,你看,我就说恩人她是无辜的。”小豆子在见到皇榜后,惊喜的拽着商舟的衣袖,如红宝石般璀璨夺目的眼睛,闪烁着熠熠光华。
“是啊,二皇妃她,怎么可能杀人?”商舟感慨道。
“明儿去私塾,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他才不要让小伙伴们,误会恩人呢,他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他的恩人,是一个多好的人。
“随你,记得好好念书,不要辜负了二皇妃的一番心意啊。”商舟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对他们这些家境贫寒的百姓而言,能够得到去私塾念书的机会,几乎是不可能的,如今,他的孩子却能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他怎能允许儿子在学堂插科打诨呢?
小豆子用力点头,踮着脚,站在人堆里,一遍又一遍看着皇榜上的内容。
围剿杀手组织的差事,南宫煌下令,交付给五皇子南宫归霸,至于南宫归玉,则被他以治家无能为由,罚抄十遍金刚经,小惩大诫,也算是给李牧一个交代,李珊珊在三皇府的遭遇,在九门的衙门中,当着众人的面被爆出来,哪里瞒得过李牧?在听闻女儿嫁到皇室的种种凄凉处境,李牧也与南宫归玉离了心。
南宫煌此举,分明是在为李牧出气。
但南宫归玉却不怎么想,当听说,清剿的重任被交到五弟手里后,他明面上没什么动静,可等到下朝回府,竟气得将书房内价值连城的摆设通通摔成残渣。
暗卫躲藏在暗中,听着从书房里传出的巨大声响,根本不敢进屋去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