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上官若愚忍不住一声叹息,“你丫的动手揍他,不嫌脏吗?”
好吧,虽然他下手挺狠的,但她表示,她一点也不觉得生气,他为什么出手,她很清楚,这份心,这份情,她如何能忽略?
这个男人啊,为她竟做到这种地步。
“我未触碰他。”他解释道,唇瓣微微抿紧:“若你不喜,回府后,我定沐浴一番。”
“……”被彻底无视掉的众人有些凌乱,这是什么样的神发展?说好的审问呢?他们可不是站在这儿,想要围观二皇子夫妇谈情说爱的啊,有想过旁观者的心情吗?
“这种事回去再说。”上官若愚郁闷的揉了揉太阳穴,不再同这逗比攀谈,再度看向那名侍卫,显然,他已被南宫无忧两次出手吓住,神色有些恍惚,有些不安。
她再接再厉道:“我知道你既然敢做,就不怕丢掉性命,但这世上,有些东西,比你的命更重要,你说对吗?你铁定有亲人在世,你是想让他们因为你,而遭到牵连,还是想为了所谓的忠诚,放弃九族性命?哦,对了,再提醒你一件事,背后之人在勒令你做这件事时,可没有替你的亲人想过哦,明知道你此番一旦失败,必死无疑,呵,说不定为了不暴露自己,他还会对你的亲人下手,只为了保全他自个儿。”
“不会的!”侍卫脸色大变,“主子不是这种人!”
哦,看样子,他对这暗中之人的忠心比她预期的还要高啊。
上官若愚笑得很是玩味儿,在暗中朝夜月使了个眼色,后者默默的紧贴墙角,挪动着身影,悄无声息消失在大牢里。
“谁知道呢。”她摊摊手,眸光有些意味深长,看得侍卫一阵心慌。
不,他不会被她蒙骗!他应该相信主子!
之后的一段时间,上官若愚不再开口,而是悠然坐在木椅上,同南宫无忧时而耳语,时而谈笑风生,她太过悠闲、笃定的态度,让侍卫心里愈发不安。
冷汗一滴接着一滴,顺着他的面颊滑落下来,他的心已经乱了。
“蹬蹬蹬。”凌乱的脚步声,从大牢外响起。
侍卫紧绷的神经猛地一颤,迅速抬头,便见那批前去调查他身份的同伴,竟空手而归。
“禀报三位大人,奴才查过此人的身份,他乃是半年前从军的陈良生,从军前,是一介草民,家住正南街,但奴才方才领人前去,家中只有一地血泊,并未见到他的家人。”侍卫沉声禀报。
“你撒谎”陈良生忽然激动的嘶吼道,身体不停的在地上抽动,似乎是想要扑上来,与这名侍卫争辩。
南宫归霸微微蹙眉,李奎立即上前,一脚将他的背部踩住,“主子面前,岂容你放肆?”
陈良生疼得面部狰狞,但一双猩红的眼睛,却始终怒视着这名报信的侍卫,神色似愤怒,却又难掩不安。
“他有说谎的必要吗?”上官若愚勾唇轻笑,眸子里掠过一道精芒:“看吧,我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呵,这么浅显的道理,你竟不明白?还在奢望,你背后那人,会善待你的家人?醒醒吧二逼青年,人家可不曾把你当作人看,瞅瞅,你这前脚刚被抓,后脚你的亲人就惨遭杀害,这不是明哲保身,弃车保帅是什么?”
犀利的话语如同刀子,狠狠割着陈良生的心,他痛苦的不愿去信,不愿去听,但心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在说着:是真的!主子抛弃了他!主子为了不暴露身份,杀害了他的家人!
眼泪痛苦的顺着他的面颊落下,他面如死灰的摔倒在地上,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忠心是好事,但愚忠,却叫傻,你替他卖命,他回报了你什么?抓走你的亲人,你难道还在妄想,他只是把你的亲人带走,准备找个鸟语花香的地方,给银子让他们养老么?”上官若愚讥笑道,继续打击他。
人的心理防线一旦被攻破,信仰但凡被摧毁,那么,他就会开口。
人性这种东西,没人比她更加了解,真当她单修的心理学是白学的吗?依靠尸体上的伤痕,推断案情,模拟出凶手当时下手的心情,是法医的职责。
而此时,她当然也清楚,陈良生的心情,被信任,效忠的主子背叛,于他来说,或许只是一重打击,但当至亲被害后,那打击才叫致命!
双重打击下,她不信他没有半点动摇,只要他动摇了,接下来的审问,就会简单许多。
“你若是把他招供出来,九门士兵出动,也许还来得及从她口中得知你亲人的下落,运气好,说不定还可以将他们救下,但若是晚了,你到死也不会再见到他们一面。”上官若愚连逼带威胁,语调很是沉重。
早已心慌意乱的陈良生,不自觉跳进了她的陷阱中。
一面是忠诚,一面是至亲。
他紧咬着牙关,口中发出纠结,悲痛的呜呜声,如同一只困兽。
在场无人同情他,他现在的下场,实乃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上官若愚耐心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