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眸子,脑子里还能够清晰的记起李家一夜被屠杀了个干净的画面。
脑子就像是要爆了般,疼痛难忍,蹲下身子,捂着脑袋,甚至疼痛到满地打滚。
“啊!”
嘶声尖叫,仿佛这样就能够减缓疼痛。
“额!”
感觉身上一麻,脑袋的疼痛顿减,身子不经放软,摊倒在地上,看着出现在自己头顶上,冷漠的拿着银针,看着自己的幕采。
看着自己,就如看着苟且的蚂蚁般。
“不要。”
李依依弯着身子,不想看到幕采这般看着自己,就如自己的出生时错的一样,否认自己。
“不要!明明不是我的错。”
李依依嘟囔着,抖着身子,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流下。
“都是你,幕采。”
听到自己的名字,幕采一愣,半跪下身子,倾着耳朵细细的听。
“明明,都是你的错。”
李依依就算神识有些不清,还是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你的错。”
不出幕采的意料,第二天醒来的李依依,恢复了往日的痴傻,仿佛那日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都是自己脑子里出现的幻想罢了,但是,当幕采看到李大娘当场就有些崩溃的表情,知道。这一切真实的发现了。
花红也是有些难过的,但是心里的突然安心却是更多的胜过那一抹难过。
也许,小姐一辈子痴傻,自己一辈子不嫁人的伺候她,也比突然一夜醒来小姐换了个人似得,要好的多。
谁说痴傻不好?
不过是将自己的想法施加给别人罢了。
也许我们所谓的聪明,精明,在他们眼里就跟耍猴似得。
什么都不知道的过一辈子,何尝不是种幸福呢?
花红偷偷地问过幕采,为何小姐会出现这现象。时不时的,跟换个人似得,莫不是,小姐鬼上身了?
这是不是一身两魂啊?
还是小姐脑子有些问题啊?
幕采好笑的看着花红一个人在哪里脑补的厉害,都插不上半句话。索性离开,让她继续吧。
反正,就算解释也是困难的。
幕采认为,李依依是知道了什么事情,至于为何前后变化这般大,这就猜不透,要么真的是神来一笔。要么就是演技十足的奥斯卡金奖的得主了吧。
一边走进屋子,一边脑子在想着些不着边的事情。
想要摸下脉,伸出去的手却被在一旁默默擦泪的李大娘给重重的打开。
“啪!”
幕采吃痛,收回了手,敏感的皮肤手背已经红了一片。
“这是做什么,不想我为你家小姐把脉么?”
李大娘抹了下脸。站了起来,狠狠的看着幕采,甚至拿着手指指着幕采。
“我真的是后悔!”
脸色一白,幕采知道她后面会说出什么,往后退了一步。表明自己不愿不想听到接下来说出来的话。
李大娘见此,更是快意,看着躺在床上,一脸安逸,但是明显与常人少了些什么,更是脱口而出。
“那日我就是不该将你救起,让你……..”
让你死在路上,那么,我家小姐就会回来了,而不是这样,这样,仍然作为一个痴傻儿而被人可怜和嘲笑。
李大娘虽然怒气上了心头,但是却不是个刻薄毒嘴之人,看着幕采脸色苍白,心里虽然快意,但是却也有随之而来的愧疚,便隐了下半句。
呆楞的看着李大娘,再看看躺在床上安眠的依依,点了点头。
“是,也许在你眼里我不该,不该活下去。”
幕采出神盯着地上说道。
“但是,我却真心的感谢你救了我一命。”
幕采抬头,桃花般美丽的眼睛,闪着亮光,让李大娘心里不忍更甚。
“本想着多加报答。”
笑了笑,就算李大娘否定了幕采的存活,幕采仍然没有丝毫怨恨,眼里只是有些悲伤。
“但是,如今我该是走了。”
幕采对着李大娘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甩起一片黑影。
李大娘失神看着那一头如同瀑布般滑顺的乌发、
“潘丫头,你这头发真是漂亮,和我年轻当年可是有的一拼。”
“如果当初我的女儿活了下来,估计也和你差不多了呢。”
“潘丫头,若是没有地方可以去,就留下来吧。”
当初说好的留下来,如今,自己却逼着她离去。
幕采走出门口,和已经来了好些时候的花红擦肩而过。
“你,真的要走了吗?”
花红声音不复清脆,低哑的仿佛许久未开口,如石头摩擦,却隐隐带着一股尖锐。
没有停下步伐,径直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带着自己仅有的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