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尔淳的带领下朝着洞内疾行,虽越走越冷,却也躲过了弓箭手的袭击。
“这山洞不会是条死路吧?”有士兵见洞中墨黑一片,不禁嘀咕起来。
呼尔淳听到了,便皱眉道:“有那么急的水流过来,怎么会是死路?”他顿了顿,又道,“世子,刚才那些人怎么也不追进来?”
凤羽抿唇不语,过了片刻,才低声道:“不要多言,只管往前。”
“是。”呼尔淳自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亮带着士兵朝着山洞更深处行去。地上的水流已经逐渐漫过士兵小腿,且四周石柱林立,稍有不慎便会撞上去,士兵们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中行军,心中自是不安。又行了许久,原本狭窄的通道变得开阔起来,呼尔淳手持火源高高举起,见前方有两侧分叉道路。其左较为空旷,水流便是由此流出,其右较为干燥,并有石柱垂落。
“左。”凤羽只说了一个字。众人取道左侧,这一条分叉道路地势较低,水流更是湍急,士兵们双膝尽湿,耐着刺骨之寒跋涉许久,才觉前方渐有微风袭来。
众人知道必定是接近了出口,不由窃窃私语,呼尔淳抢先奔到前方,拐过一个弯道后叫道:“前面已是出口了!”
士兵们心生喜悦,脚下步伐亦不觉加快了许多。待到临近出口,但见洞口藤萝垂生,清新之风迎面扑来,呼尔淳抛去火折子,抓住藤萝攀越而上,见外面空谷幽静,便急忙回头道:“先出来再说。”
“是。”士兵们手持盾牌依次而出,将凤羽护在中间。经久了洞中的黑暗,乍一出来,众人皆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可就在这一瞬间,但听风声萧萧,又是箭如雨下。呼尔淳站在最前被当肩射中,幸得士兵紧急冲上以盾牌抵挡,才将他拽了回来。这一阵箭雨比先前还要急促密集,凤羽亦被一支呼啸而来的利箭射中手臂。虽是剧痛难忍,但他还是指挥着士兵借助岩石的掩护加以射箭回击,这才使对方的攻势稍稍减弱。趁着这一当口,呼尔淳率领众人沿着山洞边的小径一路狂奔,而这时自对面山坡涌出无数朔方士兵,尽朝着他们追击而来。
北辽将士虽一路还击,但毕竟连遭偷袭,才奔至半路便已死伤惨重。凤羽见后方的人已抵挡不住,便令他们往山洞那边退去。那一众伤兵唯恐自己再一离去会使得凤羽更无人保护,但在他的强硬命令之下,只得由校尉领着突出重围。
他们此次前来本没有带领众多人马,这样一分散之后凤羽身边更是只剩百来人。呼尔淳挥动长刀护在最后,连连挡住十数人追杀,其他士兵则护着凤羽奔向前方一片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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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他们进了那片林子,正是走投无路了!”副将策马飞奔,带着弓箭手迎上了正从山那边赶来的靖王。靖王远远望着消失在丛林中的身影,勒住缰绳道:“切莫中计,还要小心行事!”
副将紧握马鞭,意气洋洋道:“末将这就派人进去查探!”说罢,便命令一列分队先冲进林子,看凤羽是否在其中设下了埋伏。
这一列人马得令之后立即冲进树林,这林内落叶厚积,枝桠间雀鸟惊飞。而此时朔方士兵们多数负伤而行,凤羽捂着手臂伤处,耳听得又有追兵迫来,便只能让众人分散躲在了阴暗的草丛、山涧中。
朔方追兵在林中绕了一圈,见四周寂静,便派人回去通报。过不多时,副将领着更多的人马蜂拥而至,一时间丛林间马鸣萧萧,寒刃上泛出雪亮的白芒。这群人不断搜查,每逢有树木挡住去路时,便手起刀落,斩下段段树枝。
“明明看着他们进来的,怎不见人影?”副将一边说着,一边拨开身边草木。
靖王坐在白马之上,没有与众人朝一个方向搜寻,而是仅带着两名随从朝着另外一侧行去。林中有不知名的怪鸟扑簌掠过,投向更深处的草丛,但随即又振起翅膀,飞快地逃离了那边。阳光斜斜地穿过密集的树枝,映在那草丛间,隐约有银色光亮闪动。
靖王心中一动,低声朝着随从道:“那里必定有人躲着。”
“属下去叫人来。”随从急忙道。
“不必,大声喧哗会惊跑了他们。”靖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策着白马朝那草丛慢慢行去。风吹草动,越是行近,越是能望到草中暗藏的士兵头盔。而草中一块巨石后更隐隐现出一人独坐的身影,被阳光投映出来,恰落于靖王眼中。
他往后一抬手,随从心领神会,悄悄递上了弓箭。
敛容,屏息,靖王缓缓拉开弓弦,如一轮满月,绷紧至极点,箭尖对准了巨石后的身影。
——凤羽,莫要怪我。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句,陡然松手放箭。
一声尖啸,白羽飞振,箭尖划出一道弧线,猛地穿透椅背,直刺入那人后心。
可就在一瞬间,三支黑箭自林深处破空而至,一为中,二为左右。几乎在同一时间夺夺两声射下了靖王身后的两名随从,再一箭直刺中路,“嗤”的一声,便扎进靖王脊背。
这一箭力道极猛,竟将靖王连人带马冲撞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