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一出地牢,傒囊便急急上前来,那小脸上全是幸灾乐祸,大笑着道:“干娘,那汐浅夏还在极地大门口等着,好几回想进去都不敢,你说她这是痴心还是虚伪呢?”
昊天却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往前,朝宸宫而去。
“干娘,说她虚伪嘛,她可是在冰天雪地里守了好几个时辰了,可是说她痴心嘛,她又不敢闯到极地里去,女人怎么都这么矛盾呢?”傒囊追着,又继续问道。
昊天还是没有回答,低着头,沉敛着双眸,放天牢里出来,就一路沉思到这里了。
毛球管家所说的爱上琉璃。
有吗?
他完全是遵照这颗心的感觉行事,他喜欢,甚至有些痴迷于这样的感觉,活了这么久了,还从未有过。
从来都是理性地思考,深思熟虑,老谋深算了才决定,才行动。
而现在,确实不一样了,更多的时候,尤其是面对琉璃的时候,他喜欢用心,而不用脑。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颗心吗?
被这颗心所操控?
还是爱?
又或者,这可以二者是等同的呢?
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怎么都思索不明白,纠结不清楚。
“干爹,你再想什么,干娘没事了吧?”傒囊试探地问道,终于发现了昊天的不对劲。
昊天却根本没有听到傒囊的话,在水阁面前止步,缓缓地仰头看上去,卧房里的灯是亮着的。
这时候,小龙王一样是一脸欢喜地迎面而来。
虽然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整件事的结局就是毛球管家被囚禁,无疑,圣君还是相信他主子的。
“逸儿呢?”傒囊笑着问道,蛮喜欢那小子的。
“这么折腾,伤了元神,躲起来修养了。”小龙王笑着说道,一边打量着昊天,小心翼翼地凑到傒囊耳边,低声,“圣君怎么了?”
“不知道,从地牢出来就这样,不过毛东西没跟出来,就是好事!”傒囊低声,同小龙王看着昊天进屋,皆是欢喜,没敢跟进去。
两人仰望着顶楼的昏黄的灯火,就这么不知不觉地相依偎着坐了下来。
“傒囊少主,好久没这样的感觉了,我一看到这顶楼的灯,我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小龙王轻声细语说道。
“我一看到毛东西入狱,我这心就安了。”傒囊不知不觉竟是像小龙王那样的轻声细语了起来。
“真累呀。”小龙王忍不住感慨,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了。
“可不是。”傒囊应声,仰躺在小龙王背上。
“傒囊少主,你睡着,我给你当靠背。”小龙王柔声说道。
骤然,傒囊就这么冷不防地弹了起来,冷声:“男男无别!授受不亲!”
话音一落人,人就消失不见了,似乎怕小龙王吃了他一眼。
小龙王一愣,随即笑了,无奈摇着头,仰躺在地上,仰望着顶楼的灯火,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七七现在怎么样了。”
不一会儿,顶楼的灯火便灭了。
屋内,一片漆黑,安静不已。
暖暖的白狐裘榻上琉璃早就睡着了,似乎疲惫到了极点,完全没哟睡相,脑袋在床脚埋在被褥中,双腿伸在床头,盘在锦被上。
昊天已经在床榻前坐了许久,一道淡淡的梦幻紫流光一直萦绕在床榻上,琉璃那半掩的身躯隐隐可见。
他还在思索,俊美无涛的脸在梦幻紫流光的映照下,神秘而尊贵。
他眉头微蹙,视线不离琉璃。
究竟是因为心,还是因为爱?
爱?
又是什么感觉,想凌彻对汐妖那样,什么都惯着她,宠着她,都快没原则了。
甚至,会希望汐妖为他生个孩子。
是这样的吗?
他怎么可能会。
他可并不想毛球管家说的,改变了许多原则,没有底线。
昊天思索着,摩挲着光洁下颌的手忍不住往心口上覆去。
也许,真的就是因为这颗心吧,心之所趋。
可是,爱不是由心生吗?
思及此,那俊朗的眉头终是完全拢紧了,深邃的眸中闪过不耐烦,他太不喜欢这样的纠结了。
懒懒起身,流窜在半空中的梦幻紫流光一下子大亮,照亮了屋内的一切。
琉璃似乎被这光线扰了,懒懒地翻了个身,仰躺而上,这下子,双腿倒是掩到了被耨中,上身却……
昊天刚刚小心翼翼在她身旁侧身躺下,这才发现,这女人睡相不好,不仅仅这样动作,而且……这丝白的底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半敞着,内里无限春光难掩。
昊天沉了沉眸,拉过锦被替她盖着。
还是一手支着脑袋,侧躺着,看着琉璃。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俊朗的眉宇间疲惫之色难掩,却丝毫没有睡意。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