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殁蘸墨,画了女子的眼。
这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成公公那个苦口婆心:“说是,楼里有新来的小倌要、要,”语气一顿,抑扬顿挫,“要开孢。”
这皇后娘娘与那大太子殿下这怎生就好上这一口呢,实在有辱、有辱——
“这会儿该见着了吧。”提笔的手微顿,萧殁看着画里的人儿,眸光痴缠。
“额?”成公公华丽丽愣了,见着啥了,开孢?
怎么?这也能纵容?
萧殁低头,细细描着画中女子的眉,道着:“夜里,在宫城外点上宫灯,她许是要晚归了。”
晚归?一国之母有夫之妇两孩子的娘了,去喝花酒还夜不归宿,这像话吗?像话吗?
成公公直摇头:“皇上,哪能这么惯着啊。”
那边绝美的容颜微微沉了,成公公再也不敢说一句了,看着那画里的女子,默叹妖孽。
魈魂窟里,华灯才初上,这管弦歌舞便升平了。
这一处,正是魈魂。
哦,不,是热血沸腾!
“哇哇哇!”
这楼里,歌声笑声恩客调侃声,倒是不如这屋顶一声叫来得惊天动地,瓦片砸了三四块。
月光投下,那屋顶啊,趴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看不见容颜,皆是一身张扬的红,旁边,两三岁大的男孩儿,生了一双蓝眸,模样极是好看。
这啊,可不就是椒兰殿里那三个。
“扑到了!”
七岁大的孩子,普天之下便也只有这风清红荛大殿下能如此语出惊人。
咋办,龙生龙凤生凤,容九的孩子爱春宫。
大的那个扑着:“好劲爆滴说。”
小的那个趴着:“好孟浪滴说。”
两双红眼亮晶晶,口水直咽。
瞧瞧,两只饿狼。
一边,萧小白跟小白兔似的,四处防着。
“娘亲。”萧小白怨念。
一只手招呼过来,挥挥:“乖,一边玩去。”语重心长,“非礼勿视。”
遭了冷落了,萧小白委屈,软软地唤着:“红红。”
“听话,一边吃去。”意味深长,“非礼勿视。”
那边,元帅大臣刨了个小洞,看得热血:“啾啾啾!”
萧小白挪过去,一脚踢过去。
咚!
元帅大臣滚三滚,砸在了屋檐上。
萧小白摆着一张面摊俊脸,吐了四个字:“非礼勿视。”
那两厢,正看到重头戏。
“上!”
“压!”
一大一小,月下,一样的神色,一样的出口露骨。
容浅念佯作羞涩:“诶哟喂,欲拒还迎啊。”
“诶呀,直接霸王硬上弓。”小红荛笃定,“下面那个是受。”
“绝地反击。”容浅念断言,“是攻。”
这会儿,又开始论起了攻受,这真是春宫的居家必备话题。
这良辰美景,屋顶君子是不是要压上几盘才应景?
嗯,正是正是。
“一局定胜负!”
“放马过来。”
小妖孽下注:“一万两,下面是攻。”
大妖孽反追:“一万两,上面是攻。”
到底哪个是攻,哪个是受,两厮趴下,盯着那瓦下,盯着那芙蓉帐里,盯着那滚成一团的两个男人,盯得是浑然忘我。
下边,上面那个大汉开始孟浪了,下面那个……压得看不见了。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娘亲。”萧小白唤着,那厮喊着:“反扑,反扑!”
“红红。”萧小白撒娇,那厢激愤,“快,直接按到!”
萧小白红眼,抬头望月亮,数星星,代表星星月亮诅咒里面两个男人不举。
芙蓉帐里,大汉一个按到——
小红荛正要欢呼,突然,绝地反击,下面瘦弱的少年忽然猛地一推,砸出冷冰冰的一个字:“滚。”
果然果然,下面那个是攻。
容浅念揉揉脖子:“闺女,姜还是老的辣。”说着,手指一撮:来来来,上银子。
萧红荛伸手,咬牙:“白白。”
这被冷落的人儿终于被想起来了,萧小白兴奋地过去,乐呵呵地掏出银票。
容浅念笑眯眯地接过去,掐了一把萧小白的嫩脸,哄着:“不肉疼,娘亲等会给你买花酒喝。”
萧小白乐呵呵地笑了。
容浅念数了数银票,这才继续围观攻受大战,里边,那少年忽然抬起了头——
容浅念手一哆嗦,银票掉了,她大喊一句:“畜生,放开他!”
随即,一脚掀翻了屋顶,纵身一跃,跳进了芙蓉帐。
房子还在抖三抖,萧红荛抱着小白一边捡银票,一边惊呼:“哇,神马玩意,真正的大攻原来是妖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