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心头一颤,神色紧张,慌忙伸出灵犀佛指再次探伤。Du00.coM真气鼓荡,金芒耀动,薄脆的“蛋壳”显然已无法继续支撑佛力的探触,“哔哔啵啵”地破开许多细密的裂缝,而在蛋壳底部,数道消融的冰水沿着“蛋壳”外壁慢慢淌下,汇聚凝结,形成一个厚重、硕大的水滴,盈盈闪闪,分外透亮,最终水滴负重难堪,只听得“啪、啪、啪。。。”几声,摇曳落地,溅作一摊。在此期间,老僧浓眉一直紧紧蹙着,死死缠绕一起,丝毫不得放松。他面色肃立,眼皮突突鼓鼓,嘴唇被钢牙咬得青紫!
片刻之后,忽觉内里真气稍一迟缓,金泽突地一阵暴闪,随后即黯淡下去。老僧缓缓睁开双眼,炯目圆瞪,长长吐出一口气,紧张的神经随之一松,他心中暗道:“亏得还有一口气在。”
老僧随即盘腿而坐,双掌斜斜朝着“蛋壳”巨力打出。他双掌宽大厚实,掌风凌厉激荡,“蛋壳”刚一受力,即“哧哧”转动起来。随后,只见老僧禅衣无风自鼓,猎猎不止。其边角放佛有大力拉执,四下扯拽开来。力道之大,竟将老僧衣领生生撕开,露出一个紫金的梵文“万”字,熠熠夺目。
随着佛力招引,一股紫气勃勃鼓荡,自梵文“万”字处丝丝吞吐而出,团团萦绕,迂回翻涌,直把老僧那件家袈裟都裹卷完全。而后只见老僧左手突生幻化,状若兰花,直直点向那个转动不停的“蛋壳”,随即狮口一张,暴喝一声:“去!”
那件袈裟仿似听得号令,由紫气牵引,翻卷而下,自老僧下盘底处徐徐探出,然后迎风便长,如新苗抽叶般,愈来愈长,直直射向“蛋壳”。袈裟一角刚一触及“蛋壳”,团团紫气便蜂拥而上,如巨蟒吞象般将蛋壳一股脑吃下。与此同时,在袈裟的巨力托举下,老僧竟腾空而起,与“蛋壳”面面相对。
老僧缓缓收回右掌,平立于胸前,口中佛经禅语吟诵不断。紫气如破堤潮水般汹涌澎湃,向着蛋壳肆意奔流而去!遥遥望去,只见一僧人、一蛋壳,端坐于长毯似的袈裟上,面面相对,周身紫气萦绕!而“蛋壳”的四周渐渐地破裂、消融,化作了滴滴冰水。老僧催动的乃是万佛门的另一门独门绝技——天衣真气有起死回生,再生造化之效。
随着冰水渐渐褪去,一个面若死灰的男孩盘腿坐于老僧对面。他神色僵硬,两眼噙着血泪,嘴唇干瘪发紫,万千发丝迎风直立,向上鼓荡飘摆着。
转眼间,忽见两小股紫气从厚厚的紫雾当中游窜而出停滞于男孩双目之上,而后忽地一聚,化作浓重一点,如紫砂凝制,藏于眉心之间,瞬时点亮了四周血脉,全身苍白体肤顿生活力!
虽然男孩面色略显颓然,神色依旧死气沉沉,但他全身血液由老僧真气带动着,正活力奔流。
“这个苦命的孩子啊!不仅身受重创,而且被一股奇异的阴寒之气所侵扰着,这股阴寒之气与驼背人尸身里残留的真气颇为相似,但仔细探触就会发现它与“异蝶术”略有不同,似是而非,竟要比一般的“异蝶术”还凌厉,霸道许多!而且在其各大血脉处隐隐约约还有一道强劲内力在肆意地乱突乱撞着。这两股力道穷凶极恶,互不相让,野蛮地侵蚀着本就奄奄一息躯体。男孩脏腑各处伤痕累累,全身经脉几乎寸断!”老僧不由得在心底哀叹连连,一炷香的功夫过后,男孩算是勉强被救了过来,已有了微弱的气息吞吐,但胸部起伏时缓时止,意识萎靡昏沉,看样子起色并不是很大!
运功持续了近两个时辰,老僧面色一难,收起了禅衣真气,无奈地苦笑一声:“想我红衣佛——楞迦散人,号称‘万佛门大力尊者’,无所不能,却对于男孩的古怪伤势无能为力,只是暂且扼住了伤势的蔓延恶化,稍稍拖延了下孩子的生命而已!”
突然,他眼角一斜,眼神落在了虫小蝶荧荧闪亮的手臂上。“咦?那是什么?”只见一只乳白色的小胖虫子正静静地伏在男孩的臂膀上,一闪一闪的,如粉条捏制般晶莹剔透。
“嘶。。。”老僧长吸一口气,抚着花白的??,心底暗暗踌躇道:“这显眼的蝴蝶花纹?还有那股强劲的怪异冰寒之气?是蝶门宗?是异蝶术?”他仔细地打量着男孩,心头愈是不解“这孩子应该是蝶门宗人吧?但又为何会被自己门人所伤呢?”
“还有,主洞的那两具骇人尸首,分别来自于‘幽冥鬼府’和‘蝶门宗’,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男孩臂膀上的这只虫子,盈盈发亮,寒气缭绕,十分怪异,它是什么?又为何会纹丝不动地趴在男孩臂膀上呢?”
老僧苦苦思索一番,却如坠云深雾里。他只得把纷乱的思绪暂放一边,自言自语道:“看来此事并不是那么简单,这男孩的身份肯定有问题,我得先把这小子带回‘万佛门’想办法医治救活,然后再把此事禀报给各院长老。”
夜里,楞迦散人连着多次催动真气为男孩疗伤,待到黎明之时,虫小蝶已从昏死的状态中疲惫地睁开了双眼,口中微微弱弱得竟能发出点声响,脑中也稍微有了点灵光。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