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府宴,六楼标间,叶晨推开门,屋内一片狼藉,桌上,一堆吃剩的杯盘,却没有一个人的身影,叶晨有些怀疑,不久前才和蓝静宸通了电话,正狐疑间,绕过长桌,这才看到蓝静宸狼狈地跪趴在凳子上。
叶晨“哎哟"一声忙上前两步将蓝静宸扶起来,可这喝醉了的人就如将死之人一样,特别沉,叶晨扶不起她,她一个劲地往地上钻,好不容易将她搂起来,坐在凳子上,见蓝静宸已醉眼朦胧地半睁着眼看她,“叶晨!”
还好,还记得人,还没有醉到人事不省,叶晨满脸愁容地看着她,“大白天你怎么就喝成这样了?就你一个人吗?其他人都走了?”
“嗯,都走了,终于走了。”蓝静宸含糊其辞地说着,叶晨让她一手把在椅背上,起身在一旁给她倒了些热水,“你还好吗?没事吧?”
蓝静宸无力地摇摇头,“没事,只是吐太多次,吐得手脚发软没力气。”蓝静宸仰了仰头,靠在椅背上,叶晨瞥了瞥一旁的桌上,7,8个标志着茅台、五粮液的空瓶子张牙舞爪地立在那儿,一旁还有几支空的红酒瓶,“你们几个人,喝这么多?”
蓝静宸伸出了三根手指,一会儿又是四根,“萧筱,萧筱她们,我一敌三,喝掉一个至少要吐两次,把她们都喝回家了。”蓝静宸笑了笑,一张脸已经吐得惨白,她喝了些水,闭着眼缓了会儿,才道,“你说水病了?”
叶晨看她一眼,见这两人已是自顾不暇,谁也顾不上谁了,蓝静宸这个样子,拖到医院去,她也就只能躺在床上醒酒了。叶晨忙安慰道,“有点感冒发烧,已经打着点滴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你明天身子好一点,再去医院看她吧,我先送你回家。”
“回哪儿呢?”蓝静宸微微挑了挑眉,叶晨那个心大的孩子自是体会不到以为她喝多了五官不灵,“送你回家啦。”
蓝静宸眼睛直直的,却没再出声,亦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良久,“能帮我从桌上把烟拿过来一下吗?”烟圈一圈一圈地从她口中绕过来,迷迷蒙蒙中遮住了半张脸,她抽烟,节奏古怪,常常是猛吸一口,恨不能通过肺传入脚底,抑或是不再吸,就让那烟支燃烧着,烟灰累积近两根指节终是掉在了地上。她喝太多了,却还是醉不了,没有家可以回,也回不去,从前,她是大手大脚的大小姐,她从未想过原来日子可以过得这样艰难,她竟然成了寄人篱下的人啊,这两天因为上官妈突然其来的造访,她只得去了郑一那儿,她差点就回去了,她自己的家,她站在家里那株红枫下,久久伫立,那还是她爸因为她喜欢专门叫人种的,她迈不动步子,知道这一进去,就意味着自己妥协了,认输了,回去又可以过以前的日子,也依然会不知又要和谁结婚联姻的吧,她爸也不过是认为她这一趟不过是犯了错悔了过,一切就又回到原点了,那上官水水又怎么办呢?又算什么呢?她想着想着就心痛了起来,一想到如果和上官水水分开,那犹如剜心的痛,尽管这还只是自己幻想的,所以她在自己家门口站了许久也没进去只好转身走了。所以才要拼了命地从萧筱那儿拿到那块地,可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一点,萧筱认她,也是因为她背后有蓝氏集团,合同章上也需盖的是蓝氏集团(实业公司),更何况还要付土地款,她还得先回去骗她爸才行啊,念及此,她再也忍不住,眼里亮闪闪地闪着泪花,她终于又深吸了一口烟,把眼泪忍了回去,身子坐直了些,叫来服务员买单,这一顿饭吃下来,她钱包里也就还剩几张红头了,还是临时从郑一那儿抓的一点钱,她抿着唇,一手撑在一旁叶晨的肩膀上缓缓起身,“麻烦你,我在你车里呆一会儿,就送我去医院吧,我得去看看那个傻女人,她这几天也过得很难对不对?唉~”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叶晨在一旁搀着她,以前的蓝静宸多么潇洒的一个人啊,那样放荡不羁无所畏惧的一个人还是被□□.裸的现实生活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叶晨开得慢,也算是兜风了,蓝静宸坐在副驾上,一手撑在车窗,胃里连黄胆水都没有可吐得了,她一直侧着头,望着窗外,像是在凝思又像是在发呆,绕着城区绕了一圈她终于清醒了些,可一身扑面而来的酒气叶晨真担心她一进医院就会被抬到担架上去。
“你oK吗?”叶晨有些担心地问道。
蓝静宸愣了愣,摇了摇头,“没什么了,已经过了最难受的时候了。”
到医院的时候已近黄昏,太阳薄薄的挂在那儿,像是蒙了一层霜,慢慢地消失在地平线上,到病房的时候,言蔼霖坐在一旁看手机,上官水水没动静,想是睡着了,病房里安静得要命,叶晨不由地压低声音问道,“睡着了?烧有没有退一点?”叶晨一边问着言蔼霖一边摸了摸上官水水的额头,似乎没有中午那么烫了,蓝静宸和言蔼霖对望了一眼,似乎想到正月初四那个尴尬饭局有些戚戚然,叶晨拎了拎桌上的水壶,“我去水房接点水啊。”
言蔼霖会意地点了点头,和蓝静宸并排坐在了病床旁,看床上的上官水水睡得很沉,蓝静宸也不想叫醒她。
蓝静宸干咳了两声,头沉沉的,突然对言蔼霖说道,“对不起。”
言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