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所以半点怨气也不敢表现出来,闷闷继续收拾包裹,半晌道:“以后我不在这里,姐姐自己小心些。”
秋明闻言点头:“你也是。”
黄鹤临走时,两个人拉了拉手,彼此说珍重。
不料回头两人的对话就被捅到了姜照跟前。原来丫鬟的房间和杂役婆子的房间只隔了一道木板墙,一个婆子今天有点中暑,一直躺在隔壁睡觉来着,两个人不知道隔壁有人,说话时声音没太压低,那婆子又刻意贴了耳朵在墙上听,就七七八八听了大概,之后告诉了郭妈妈,郭妈妈又告诉杜嬷嬷,杜嬷嬷告诉了姜照。
杜嬷嬷很是感叹:“这黄鹤果然是个不省心的,姑娘撵得对,早让她走早清静些。跟前伺候的人宁可要笨笨的,也不要心眼太多,尤其是歪心思太多的。”
又说秋明,“她平时看着挺能干的人,还有点八面玲珑的架势,怎么这次突然变成这样?就是无故得了主子冷遇,也不该怨气这么重,不说远的,就比如说夷则要是被姑娘冷落了,她定不会阴阳怪气说怪话。”
“夷则是实心眼的。”姜照笑道,“秋明的八面玲珑流于表面,是能被人一眼看出来的讨巧而已。她是心思飘忽的人,一旦不顺风顺水,到了逆境里就会百般乱想,且只往坏处想,越想越恨,越恨越蓄积报复,我现在专等着她动手报复的那一天呢。”
杜嬷嬷拍拍心口,“姑娘说得可真怕人。”
低头细细思量之后,却是非常同意,“没想到姑娘看人这么仔细,从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秋明的确是你说的那般性子,可叹以前我竟忽略了,让她伺候了姑娘这许久。”
姜照摇头笑笑,她能认识秋明,也是前世教训得来的,并非天生慧眼,否则……总不至于吃那么多亏。心中淡淡怅然,对未知的将来就更加期待。
杜嬷嬷已经开始想对策了,“……姑娘要留着秋明就留着吧,黄鹤那里我找人仔细盯着,她敢不老实我立刻收拾了她。”
——
侯府这几日风平浪静,一切筹谋都在暗暗运转,并没有影响合府上下的正常生活。
然而北宅长房,这日门房上几个人正在当值,闲着吃东西胡侃,偷偷议论府里三姑娘跟男人跑了的事,突然外头来了两个拜访的,离门老远就叫领头门房的名字,口称“大哥”。
大家探头一看,咦,竟是两个官差,有过几面之缘的。
“什么事?”门房们坐在值房里躲太阳,懒得出去,坐在原处连屁股都没抬。宰相门房七品官,姜驷虽不够宰相,他家的门房对上乐康府衙的小官差,也是鼻孔朝天的。
官差上前抱拳,笑呵呵解释,“是这样……我们老爷日前接了一个状子,是有浑人胆大包天,状告贵府……夫人的,我们老爷一看就知道是无稽之谈,但人家毕竟递了状子到衙门,经过了公面,老爷自己也不好擅专,总得走个过场。呵呵,各位大哥帮忙看看,看府上哪位妈妈闲着有空,跟我们过去坐一坐,喝喝茶,把那浑人遣走如何?”
说着递了两包顺路买的点心,“给各位大哥就茶吃,有劳了哈。兄弟们身不由已,都是为了公事,还请各位别怪罪。”
这是有了原告,衙门来传被告去问话。
但这传人的态度……直把皇帝老儿的脸都丢光了。要是让平民百姓见了只会瞪掉眼珠子,官差,那从来都是耀武扬威挺胸叠肚的,什么时候变成顺毛狗儿了?本是来传被告,他们自己却像被告。
姜府门房领头的没听清,靠在椅子上打个呵欠问:“谁?谁告了谁?是哪个吃饱撑的又想敲侍郎府的竹杠?你们老爷也是,碰见浑人打一顿撵出去就完了,还真替人来传话。回头让我家老爷知道,他怎么交待啊。”
俩官差连连作揖,“我们老爷也是为难,状子是有功名的秀才写的,不好含混过去。”
“哪个秀才穷疯了,为了一点润笔银子连功名都不想要了吗。对了,你还没说到底谁告谁呢。”
“呃……呵呵,大哥,是个糊涂女人递的状子,告贵府夫人的。”
“什么?”门房这才站起来,用了精神。
三言两语问清缘故,这群家伙面面相觑,都觉得惊疑。这下不敢再怠慢了,赶紧报进宅子里去。
贺氏正服侍姜驷“吃药”呢,病是假的,养病的程序一样不能作假,弄点补身子的药当风寒药熬,天天顿顿不落吃。
听了底下报上来的事,贺氏差点把手里药碗打翻。
她第一刻想到的是郭姨娘。最近闲着没事时她正揉搓郭姨娘呢,丈夫让她受了多少气,她就给郭姨娘受多少气,谁让这小妾背着她给女儿谋姻缘,害得她顾首不顾尾,最后还得割肉准备嫁妆。
贺氏自有一套折磨人不留伤的法子,总之姜驷现在不宠郭姨娘了,她干什么都不会引起注意。因此听了有女人告她,她第一反应就是郭姨娘跑出去了,受不住折磨去官府找事。
“吃药”的姜驷勒着抹额半靠在床头,眼睛黑沉沉盯着她,盯得她心里发虚,强自镇定问:“是哪个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