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小卿远会说话后,冷澄就对他一家之主的地位产生了深刻的怀疑。Du00.coM
软软糯糯的小包子会叫“娘”,会叫“姨姨”,最喜欢喊“奶奶”,虽然不是字正腔圆,但听起来也像那么回事。可唯独就是这爹爹两个字,从来就没喊对过。
倚华憋着笑,指着冷澄对小卿远说:叫“爹——爹——。”
小卿远眼睛轱辘轱辘转几圈,奶声奶气:“袋——袋——。”
倚华佯做生气的样子,鼓着脸颊放高声音:“爹——爹——。”
小卿远偏偏脑袋,认认真真道:“低——低——。”
冷澄听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皱皱眉头,竟是要拂袖而去,不在这里找不自在。
倚华见他要走才有点急了,拿起小卿远最喜欢的拨浪鼓,威胁似的加重了声音:“跟我说,爹——爹——。”
小卿远咯咯一笑,往前挪几步,伸手去够拨浪鼓,讨好地叫了一声:“娘。”
这一声娘叫的九曲十八弯,配上他那无辜的表情,倚华差一点就缴械投降了,可往旁边一看,看到冷澄那张黑的跟锅底的脸,才猛然醒悟,小子你根本没按我教的读啊喂!
倚华扭过头去对冷澄讪讪地笑:“那个,小孩子话还不太会说,你别在意啊。”
冷澄以手扶额:“我在意有什么用?别说他刚才说的还挺对的,在这个家里我地位确实挺低——低——的。”
倚华“义愤填膺”:“谁说的?谁说的?在我们心里,你可是响当当一条汉子,家里顶门立户的一家之主!”
冷澄勾起嘴角:“哦,为什么?”
倚华顺嘴答道:“要是没了你,谁每个月给我家用啊?”
听了这句话,冷澄对这个世间彻底地绝望了,他一甩袖子出了门,正好撞上飞奔而来的朗云。
与他以撞击姿势“擦肩而过“的朗云看都没看他一眼,兴冲冲地朝里屋飞奔而去:“夫人,夫人,听我跟你说……。”
又一次被无视的冷澄越发的郁闷,磨磨蹭蹭到院子里,听到香菡她们在说话:“诶,好几天没看到大人了,他今天下朝回来了吗?”
碧罗托腮细想:“好像没看到……。”
绯烟淡淡下结论:“那应该是没回来。”
冷澄连路都没法走了,因为他想,如果他就这样出现,会不会把她们吓的跳起来?
冷澄的心很受伤,很受伤。
和总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冷大人不同,林校尉每次出场都能引起“腥风血雨”。上次朗云把醉成烂泥的他扶回来,又在早上硬灌了他一碗醒酒汤,之后万般无奈地让他和冷家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饭。在“席面上”,安人又以一颗“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心把他从头到脚关心了一遍,深受感动的林校尉宣布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决定在回西北之前,赖在冷家不走了。
冷澄虽然不好客,但是也不会把人往外赶。倚华在问清楚他决定交伙食费以后也沉默了,安人一直觉得人越多越好,香菡那几个小妮子始终抱着一颗看笑话的心,只有朗云反应激烈,最终结果就是林遐在朗云步步紧逼的挑剔之下坚守住了阵地,答应了若干苛刻条件后总算从一个“丫鬟”手中拿到了居住冷家客房的资格。
第一天,林遐帮忙打水,把装好水的脸盆递给某人,结果因为水太多,某人没拿住,又把自己衣服弄湿了。林遐转身偷笑,被某人迁怒,狠踩一脚。
第三天,某人要出门,倚华“请”林遐和她一起去,做护卫用。某人心不甘情不愿,在大街上对林遐颐指气使,林遐倒是说什么做什么,其温顺谦和把旁边的人惊得目瞪口呆。街边卖炊饼的王大哥附赠一句话:“好泼辣的小娘子,这位大兄弟真不容易……。”林遐对着人家微笑拱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某人恼羞成怒,啐了一口,转身离去。
第七天,某人一个人大半夜在院子里溜达,林遐凑上去想跟人谈谈风花雪月诗词歌赋,被某人一脸正经地用“男女授受不亲”拒绝,还非常好心地跟他背了几段《周礼》,听得林遐昏昏欲睡。
第十二天,某人再一次出门,被调戏,林遐挺身而出,结果发现调戏者是军营里认识的人,都觉尴尬,遂呵呵一笑泯恩仇。那人走后,某人看都不看林遐一眼,下了一句评论:“没一个好东西!”林遐摸摸鼻子,气闷。
第十八天,正是十五,圆月如盘。倚华来了兴致,摆了酒等冷澄回来喝,结果部里出了需要紧急处理的事,左等右等也不回来,倚华自己昏睡过去。某人趁着机会,偷了点出来喝。许久不喝酒的某人酒量见低,还酒品不好,拉着晚上出来赏月的林遐絮絮叨叨说以前的事儿说了一夜,最终五更才住了嘴,被林遐送回了屋里。
第二十天,某人坐在窗下绣荷包,被林遐看见,问是送给谁的。某人冷哼说自己绣着玩的,林遐不信。某人又说是送给夫人的,林遐一脸同情地问某人,好端端一个姑娘,该不会是有磨镜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