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哥哥,皇帝哥哥”,临平公主几乎是小跑着进了淑妃娘娘的宫殿,见皇帝在里面,她也不行礼,而是拉着皇帝的手就朝外走:“快,快跟我走,母后跟太长公主又再说我的婚事了,快一点,我根本不想嫁给赵时……”
“好,好,好”,皇帝听了这话,跟着临平公主一起朝太后的寝宫之处去:“不嫁就不嫁,你跟母后说不就行了。”
“不行啊,母后根本不听我的”,临平公主皱着眉头抱怨:“那赵时虽然长得好,但是却是一介武夫,而且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让我嫁给他,实在是太尴尬了……”
皇帝明白,这个妹妹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平日里最喜欢舞文弄墨,她喜欢诗词歌赋,不喜欢动刀动枪,她心中想得如意郎君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曹子建之流的才子,赵时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更不会作诗,她根本不喜欢。
这婚事公主不喜欢,皇帝更加不喜欢。
他登基不久,虽然现在坐稳了江山,平定了十六王爷的叛乱,可是现在百废待兴,朝纲待振,赵时这样的人是他迫切需要的。
赵时是太长公主之孙,鲁国公之外孙,继承了安吉侯的武功与鲁国公排兵布阵的本领,这样的人若是尚了公主,便只能碌碌一生了。他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才,难道就这样浪费了?他是不甘心的。
再说,他也了解赵时,赵时心中是有大志愿之人,他根本不想被驸马的名头绑住。若是临平嫁给了赵时,恐怕又是一对怨偶呀!
只是,这是太后的意愿,太后怎么看赵时怎么满意!
他这样想着,不由就加快了脚步。
“启禀皇上,赵将军出事了!”
皇帝认得,来人是太后宫中的太监。
皇帝不由声音一紧:“哪个赵将军?”
“安吉侯世子赵时赵将军,旧伤复发从坠马了,现在人事不知,危在旦夕。”
皇帝听了,脸上的神色却轻松了下来:“嗯,赵将军刚刚平定了叛乱,是国之功臣,传朕的旨意,让太医院钱院使亲自去给赵将军诊治,另外,安排几个人在赵家看着,一有消息,立马通知我。”
“是”,那太监听了,急急忙忙退了下去。
“好了,你不用嫁给赵时了。”皇帝转过头来,对临平公主说道。
“哎呀”,临平公主皱了眉头:“这赵时可真是倒霉呀,姑祖母该担心死了。”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了钱院使去了,相信赵时会没事的。”
临平公主听了点点头:“也只能希望如此了。”
可惜事与愿违,赵时这一昏迷,便是整整三天,而且情况每况愈下,连钱院使都束手无策,每查看一次赵时的情况便摇着头叹气,已然是药石无救的样子了。
安吉侯府上上下下都笼罩在悲伤的气氛之中。
安庆太长公主伤心不已,更把安吉侯夫妇狠狠训斥了一番:“哪有你们这样狠心的父母,亲自送儿子去战场,我早说让时哥儿娶了公主,安安稳稳地做驸马。当初若听了我的话,何至于有今天的祸事?”
安庆太长公主说着便老泪众横。
安吉侯夫人听了婆婆的话,又是愧疚又是后悔又是自责,想到儿子以后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她忍不住捂着脸嘤嘤哭了起来。
安吉侯见妻子、母亲哭做一团,也喟然长叹,一筹莫展。
如今连国医圣手钱院使都束手无策,难道他们赵家真的要绝后了吗?
赵妙仪在满口见屋里愁云惨淡,她也忍不住哭了,哥哥,怎么会坠马,怎么会这样?
整个京城都听说了赵时的事情,很多人对于赵时的遭遇表示同情,赵家来来往往的皆是上门探病的人,又帮着请大夫的,有送药的,有打探消息的。
顾婉容也得知来了赵时坠马的消息,当她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赵时,之前他还好好的在自己面前,让自己乖乖等着嫁给他,怎么这才不过十来天的时间,他就病危了?
她表面上安然不动,内心却焦急万分,每一天传来的都是赵时身体越来越不好的消息,这令她十分揪心。虽然她还是跟往常一样去给顾老夫人请安,跟着宫里的教养嬷嬷学规矩,但是她贴身的丫鬟却能感觉到,她们的小姐越来越沉默,整个人生生瘦了一圈。
而今天顾婉容又听到新的消息,继太医束手无策之后,安吉侯府又迎来了新的希望,云游四方的明阳子道长回来了。
明阳子道长擅于其以相术为别人测吉凶祸福,因其预测极准,而名扬天下。据说先皇微服出巡的时候,令其为自己相面,却被他一言道出身份,先皇极为震惊,欲奉其为军师,明阳子不受,一直云游四海。
明阳子行踪飘忽不定,却突然出现在安吉侯府,并断言赵时有救,这让安庆太长公主激动不已,天刚刚亮,就带着明阳子道长进了宫,面见皇帝。
因为赵时是未来的驸马,这件事情太后也急于知道结果,所以明阳子直接去了太后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