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的一列系变故早已传到宫中的每个人耳中,庆妃哪不知大权已落到秦阳身上,连忙起身相迎道:“秦统领有心了,大王醒是醒了,不过……”
其实秦阳早就听到寝室中淮南王在胡言乱语,显然神志不清,而且听他的声音中气不足,“火眼”一扫,实力已跌到二级下,怕再过两日就要撒手归西。
他暗叹口气道:“黄延和那贼子暗害大王,秦阳救援迟了,娘娘切莫见怪。”
庆妃苦涩一笑道:“大王近几个月来不听我劝告,盲目宠信奸臣,驱逐良臣忠臣,连纪元帅和霜霜都没能逃出他的毒手……唉,现在大王这样子,广陵城又风雨飘摇,还望秦统领多多担当。”
她从布衣出身,历经王侯富贵,风风雨雨都看了个遍,哪不知道当前情况的险恶,她一句不慎,怕就是灭族的下场。
秦阳望了眼张宝山,淡淡道:“大王尚在,世子也正值壮年,秦阳自当竭力辅佐,保大王江山安稳。”
张宝山见秦阳望着自己,又见赵昂手按剑柄虎视眈眈,吓得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爬到庆妃脚边哭道:“娘亲救我!”
庆妃全身剧震,颤声道:“秦统领言重了,大王遭了奸臣毒手,神志不清,已无力再打理朝政,我儿年少不经事,更不懂朝政之事……我想替大王封秦统领为首辅,代管百官和一切朝政事宜,万望秦统领念在大王昔日知遇之恩,不要推托。”
秦阳怔了怔,想不到这庆妃如此聪明,早早将一切大权交出,又以“大王昔日知遇之恩”来求自己放过她一家老少。不过这也是秦阳最乐意见到的,他最需要的正是“大义”和“名正言顺”,取淮南王而代之不难,如何顺理成章地取而代之才考验技巧。秦阳自问在这方面远不如余化龙和纪霜霜擅长。可惜两人此刻都不在广陵。
“娘亲……”染黛郡主显然承继了庆妃的聪慧,她听出端倪,惊惶地望了眼秦阳,紧紧挨到庆妃身边。泪珠儿滚滚落了下来。
染曦郡主不明所以,奇怪地问:“姐姐,你们哭什么?”
庆妃见秦阳未答话,一咬牙道:“若……若秦统领不嫌弃我家染熏年幼无知,我……我愿将她许给秦统领,还望秦统领勉为其难,就任首辅一职。”
染黛郡主已明白母亲的用意,是想靠她嫁给秦阳来保全全家性命,她脸上又红又白,惶惶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她以往常听星儿说起秦阳的事,心里也崇拜秦阳这样的少年英雄,可今天才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他,连相貌都没记住,忽然就要被许配给秦阳。她实在难以接受。
秦阳自然不愿意欺压妇道人家和两个小女孩,有庆妃给他“正名”就够了。他叹了口气,道:“染黛郡主年幼,还需多陪伴在爹娘身边……”
庆妃听他推托,脸色煞白,近乎哀求般道:“秦统领,我家染黛知书识礼。将来定是个贤妻良母,哪怕你纳她为妾,我……我也愿意,求你千万别推托。”
她何尝愿意将宝贝女儿拱手送人,但现在自己一家人任人宰割,军权已落到秦阳手里。所谓代管百官的“首辅”一职更是笑话,秦阳哪里看得上,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废了淮南王自立为王。加上淮南王又曾软禁星儿、暗害秦阳,换了她在秦阳的立场上。也必定会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唯一的生机就这秦统领爱好幼女、曾主动提出要娶自己女儿染黛。只要染黛嫁给了秦阳,哪怕秦阳念点儿夫妻情谊,将他们一家永远软禁起来,也胜过被灭族。
染黛郡主显然也听出母亲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她咬着薄唇,忽然跪了下来,流着泪道:“染黛愿嫁秦统领,无论为妻为妾、为奴为婢,染黛都毫无怨言,还请秦统领收留!”她又哀求似的望向星儿。
染曦见姐姐哭了,也跟着泪眼汪汪起来。
星儿心中酸楚,她本来知道今天这事关系重大,自己万万不应插手,但她与两个小郡主关系极好,此时见两个小女孩如此可怜,忍不住出声道:“哥哥……”
秦阳本来就没赶尽杀绝之意,怨有头债有主,他的仇人是淮南王,于公于私,淮南王都必须死,但现在淮南王已命不久矣,他还能对孤女寡母下杀手不成?
他苦笑着扶起眼前这比夕岚大不了多少的萝莉郡主,摇头道:“你还年幼,别这样作贱自己,更不要轻易就毁了自己的未来幸福。”这染黛郡主固然比不上星儿和夕岚那么相貌出众,也算是一流的小美女,以后哪怕是当了平民,也不缺公子哥儿追求。秦阳身边不缺美女,也不愿与没感情基础的姑娘成亲,更别说这小姑娘是父母仇人之女。
“可是……可是……”染黛郡主泪水涟涟地跪着不肯起来。
秦阳见这萝莉郡主如此有孝心,心中一软,又凑近她耳边柔声道:“放心,就算你不嫁我,我也不会伤害你和家人的。好好照顾你娘亲和妹妹,她们以后的日子会比较辛苦。”
染黛郡主惊讶地抬起头,望着秦阳俊逸中带着英气的脸庞,泪水模糊了她秀气的双眸。
秦阳又朝庆妃行了个礼,淡淡道:“染黛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