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察付贺的欢愉,抿了抿唇再问。
“哦,那倒不是他,是他请来的一位大夫。”付贺瞅着付青硕的表情似乎不妥,突然俊脸发白道,“难道他请的大夫医术不济?啊呀,皇姐,我要赶紧召御医来瞧一瞧,若是他请来的蒙古大夫有什么错漏,本王岂不是要一命呜呼了?”付贺说罢立即扭头冲着门外侍侯的太监吼叫道,“去请御医院院首来,快!”
杜未未在一边无奈摇头,心想你再怎么折腾还是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姑娘们是不会喜欢的。视线飘向自家公主,却在见到付青硕的表情后稍稍一怔。只见付青硕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秀气的眉毛也皱得紧紧地。杜未未跟随天璇公主多年,仅仅在出使陈国的时候见过她这样凝重的表情。她们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公主从来处变不惊,但此刻对着这毒箭竟然显得有些......有些心浮气躁?
付青硕在一阵沉默之后突然转身朝着殿外走去,杜未未和一众宫女太监急忙跟上。
“皇姐,你要去哪里?”付贺追问。
“去替你谢一谢那位师公子。”付青硕在殿门口停住脚步,侧过脸问,“你一早进宫,难道不去见一见宜妃?”
付贺怔了怔,眼神旋即变得黯然,“母妃一定还没起......我.....太医院的人怎么还没有来?磨磨蹭蹭的当本王是好惹的?不行,我的脸有些痒我要亲自去去一趟太医院。皇姐,你忙你的,我先走一步,告辞!”
付青硕当然没有拆穿他拙劣的托词,而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他朝着自己走近,然后又要走远。当付贺将要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付青硕突然道,“无论她如何冷漠,她都是你的生母,你都是她的儿子,谁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付贺蓦然滞住脚步,手不禁攒得紧紧地,沉默了半晌后挂起笑容道,“那是当然,皇姐,我去太医院了。”
“嗯。”付青硕略一点头,付贺便似离了弦的箭一般飞快地穿梭出观风行殿。
杜未未问道,“公主,王爷想必已经谢过那位师公子了,您何必亲自再去见他?他住在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公主身份高贵,若是不下心出了差错......”杜未未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因为她发现天璇公主似乎一直在出神。
付青硕看着面前悠长的宫道和两侧深红的宫墙,眉心攒着。宽大的袖袍迎风鼓动,衣袂轻扬,发尾在不住随风乱飞。
杜未未足足呆愣了片刻才转身吩咐身边的太监道,“命御林军派一百护卫护驾,通知京都府尹肃清道路,公主殿下要出宫。”
“未未,”付青硕道,“只须一顶软轿,本宫要微服出宫。”
杜未未又是一呆,半晌才回过味来,恭敬道,“是,公主。”心中却暗暗在思索天璇突然变了性子要出宫见人的缘由。公主是见了箭之后突然变得古怪的,难道她已经知道了那些刺客是何人所派?既然知道凶手是谁又何必亲自出宫?难道公主就是想去见那个叫师北落之人?
杜未未的脑袋里犹如装了一团没有线头的毛线团,当看见那一顶软轿之后她心想着一切答案只能陪着公主出宫才能揭晓了。
琥国宫殿外正是长兴街,长兴街两侧都是高官显要府邸,怡王府也在其中。按照琥国惯例,皇子成年后就要封王赐地,而公主须等到出嫁后再赐宅院。天璇公主虽然已经二十三岁,但迟迟未出嫁。一是因为她的公主身份,二是因为她的盛名使得琥国没有人胆敢高攀,除了几年前曾经求亲失败的太尉公子苏和。
这一日,一顶精美软轿悄悄从宫门抬出,再颇为低调地穿过长兴街,入了与长兴街横向交错的西门街道。长兴街的人早就见惯了贵人出入,于是这顶轿子可以说是毫不起眼,但西门街上都是一些寻常人家,这顶轿子就格外惹人注目。
况且这顶轿子最后停在了一处荒凉的院落前。
传闻这宅子一直闹鬼,所以宅子两侧挨着的人家也早早搬离,这宅子便成了城内的孤岛,孤孤单单地摆在那儿,甚为寥落。轿子停下后,杜未未仰头看着这宅子的门匾,门匾破旧只靠一颗钉子勉强挂在上面,摇摇欲坠。大门半开半合,上面的门环生了铁锈,似乎随便一拉便会断裂一般。透过窄小的门缝,隐约看见里面的前院杂草高丛生,高过人腰。
杜未未的脸一下子绿了,这院子怎么看都不像住了人的,方才指路之人会不会认错?
“公......公子,我们估计是寻错了地方,我再去问问别人。”杜未未瞅着那宅子觉得身上瘆的慌,抱手搓了搓手臂道。
轿子里的人自然就是天璇公主付青硕,只听她吩咐道,“未未,去敲门。”
杜未未应下,不情不愿地踏上石阶去拉那门环,每敲一下便觉得心儿加快跳动一下,待敲了整整二十下后,杜未未心里松口气暗道里面肯定没有人,于是便打算让公主回去。但这时候身后的门却吱呀一声突然响动,杜未未着实惊了一惊,回身去看,却赫然看见一只眼睛夹在门缝里。
杜未未花容失色大叫一声,往后退去,但她身后有几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