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的几个弟子有多么不容易。能在这么一个老顽童的眼皮子底下成长为正常的性格,这是不是也该算是一种本事呢?
眨眨眼,收起这些奇奇怪怪的感叹,大道看了一眼祈星台上隐约可见的蓝光。“阿离的悟性高得真有些可怕了,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冲击化神中期了。沧海大陆上千万年来那么多修士,恐怕没几个能跟阿离比悟性的。要是让那些停留在化神境几百年都不能再进一步的老家伙们知道了,只怕会全体眼红的。”
“老头子的弟子,自然是个个都好的。”丝毫不觉得这话有多么招人恨,吕洞宾脸上挂起了得瑟的笑容。
喂,我也没说他不好啊,你用得着这么急着表态吗……。觉得自己额角大概有青筋在跳动了,大道考虑了三秒钟,到底没敢直接把吕洞宾给灭了——君即离要是因此而暴走甚至入魔的话他就得收拾好大的烂摊子了。
“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半点不知道自己刚刚躲过一次劫难,吕洞宾看了看祈星台。“为何要让他夺舍一个男子的躯壳呢?”
微微愣了愣,大道脸上浮现出一个恶劣的笑容。“难道你不觉得,他做女人的时候彪悍得太可怕了吗?凶残、毒舌、腹黑,还动不动就暴走,伤了不会哭、痛了不会喊疼,哪点像是女人了?所以我觉得他还是做男人更适合。”
“我大唐尚武成风,男子能上马杀敌,女子也能剑走沙场,如何能用那般世俗眼光来看待?庙堂上有武皇、上官、太平公主,公门中有曹雪阳,江湖上七秀公孙氏等女子亦是受人敬仰,谁说女子只能躲在闺阁中绣花?再者,小离本是江湖中人,难道还能跟高门大宅中的女子一般作态,娇滴滴不堪风雨?”看了一眼大道,吕洞宾施施然的摆出一串人物,并不认同大道的说法。“我家小离不过是真性情,如何就不像女子了?”
“何况,生逢乱世本就不允许有软弱,否则就只能是青史背后的腐朽白骨。想要活下来,就得一日比一日更坚韧,纵然有眼泪,也只能留到尘埃落定之时。沙场无情,男子女子皆是如此,不会因你是女子就格外宽待。接过了我留下的责任,要一己之力逆转命数,还要护住师门与挚友,若是小离有半分软弱,只怕也等不到被你拐来这里了。”
吕洞宾目光深沉,神色间是明显的骄傲。“若他不是这般能狠得下心的性子,不是这般悍不畏死敢向天叫板的人,你还敢把赌注压在他身上吗?”
被吕洞宾说得哑口无言,大道摸了摸鼻子,心说这老头子果然是护短得可以。难怪当年谢云流出走之后皇家并未发下明文追捕,只怕这其中吕洞宾没少耍心眼。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君即离不是这样的性子,他的确不会选中他作为棋子赌这一把。“好吧,跟你说实话也没什么,反正这事你多花些时间也一样会知道。”
“你也知道他的命格,放在女子身上本就是伤人伤己。即便是大唐那样的风气,对女子的宽容也不比男子。而这沧海大陆,对女子的态度比起大唐是远远不如的,凡俗和修真界都一样。我想要赢,就不能让事情横生枝节,任何我可以插手的事情我都会安排好。所以,换一身皮囊,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可以彻底的不理会那些世俗眼光,可以不用因为女儿身而在做事的时候束手束脚。”
暗道一声果然,吕洞宾捋着胡子,眼神闪烁。“那么,野山真能复活?”
“不能。”话题转换得太快,大道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脱口就说出了真正的答案,然后才对吕洞宾瞪眼。“死老头子你诈我!”这事他可是一直都瞒着君即离的,甚至不到最后都不会说,就怕君即离不合作,谁知道居然被这老东西给诈出来了。果然实力太强就会习惯性的不想费心机么?
“唉,我就知道。”丝毫不在意大道的瞪视,吕洞宾只觉得心里发闷。“当初我就发觉感应不到野山的魂魄,和照影一样。而其他人,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魂魄去了哪里,但至少能感应到他们的存在。如果照影不能复活,那么野山也应该是一样的结果。可怜小离一心想着能让野山复活,即便不能实践当初的诺言也好过阴阳两隔,却不知这只是你的谎言。”
不知道为什么,大道有点心虚,或许是想到了求而不得的自己。“我也不想骗他,若是他真的帮我赢了,无论怎样的报酬都是他应得的。只是,有很多事我都不能做,这一点你应该能想到,站在我这个位置所受到的束缚远比你们要多得多。野山遗老的魂魄虽然比君照影的情况要好一点点,但也只是凭着一股执念在苦苦支撑,不消散就已经是万幸了,哪里还谈得上复活?”
“至于原因,我也没能找到,明明野山遗老不是像君照影那样是被催生出来的。感情也好魂魄也好,都已经彻底的成熟,他已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正常人了。可事实是,我只能感觉到他的魂魄在消散的边缘徘徊,却死活找不出原因,也没法锁定他的具体位置。可是,我不能点破。阿离的性子你知道,如果真的绝了他的念想,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便是我也不敢赌的。”
语气不由得诚恳了些,关于这件事大道其实也很无奈。“所以我才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