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惊,松开了手,“怎么了?”
“没事!”她抿出笑,想敷衍过去,但肩头渗出血痕,却迅速地在她今日穿的月牙白的衣衫上晕染开去。
“我弄伤你了?”他死死地盯着她殷红的肩头,一双手顿在虚空中,想碰触她,却又怕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再次弄疼了她,额上是被焦急逼出的汗。
她摇头,掩饰道:“没有,是旧伤口崩开了而已!”
他似是更焦急:“旧伤口?你怎么伤的?让我看看伤口!”
她依旧摇头,“没事!不过是前几日练剑时,不小心划了一下,不严重的,不过染到这衣服上,看着吓人而已!”
她倒是不介意在人前露出伤口,但介意露出那遍布伤痕地红肿狰狞的肌肤,特别还是在这样翩然的佳公子面前,她可不想破坏自个儿在他心中的印象。既然如此,那索性就轻描淡写过去。
他怀疑地目光一直停驻在她肩头,仿佛下一刻,就能看出端倪,揭穿她的谎言一般。
她立即转了话题,以期望分散他的注意力:“你不生气了?”
是被他这个问题问住,他缓缓地抬眸看着她,目光幽幽的,“我何尝生过你的气,只是怕……”
她疑惑,追问:“怕什么?”
“只是怕你做了王妃,便不再理我了!”他的眸光骤然黯了下去,面上是如死灰槁木般的晦暗。
她不忍心见他如此,便道出实情:“我没有要做王妃!”一说出口,又后了悔,但话一出口,如覆水难收。
“你说什么?”凤十七闻言,眼中死灰顿时复燃。
不知谁说过,说了一个谎,便要编出千百个谎言来圆这个慌,她这下可算是体到其中滋味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酥饼弄错了,做逍遥王侧妃的是另外一个女孩子,我不过是在王府里当差而已!”
他有些不信:“当差?”
她圆得合情合理:“你知道的,我会些拳脚功夫,王府里这个妃那个妃的,让我这样的会武艺的女子贴身跟随保护,总比让那些侍卫跟着,要便利些!”
他拉住了她的手,话语中流露出难以抑制地欣喜:“既如此,那今日你便辞了那差事,和我回山庄!”
那样真挚的眼神,那样真诚的话语,她很想答应,却是不能,轻轻地抽了手,垂下了眸:“我不能离开王府!”
他面上笑容一僵:“为何?”
她叹了口气,索性就按着酥饼既定的路线,把谎话顺了下去:“想来酥饼也和你说了,我这次回都城,是为了重振震家声。可我一介女流,亲族全无,无依无靠,要重振家声又谈何容易,唯有靠我这点小功夫,希望能在逍遥王座下立得些许功勋。逍遥王赏罚分明,我若立了功,便能得到丰厚的赏赐。我好不容易寻得机会,能留在逍遥王府里当差,我不想放弃!”
实在不愿意拿世俗的名利,来玷污眼前这位飘然出尘的翩翩公子,但此刻似乎没有更好的理由了!
果真,佳公子默了许久,终于向现实低了头:“如若这是你心中所想,那我必定遵从!”
谈话似乎按着酥饼划定的目光行进着,她不由得把终极目标提了一提:“逍遥王向来谨慎,如若看到我在王府外和人接触,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
接下来的话,实在太伤人,她不愿说出口,但想来聪慧如凤十七,即便她不说,他应该也能领会。
凤十七心中虽然是百般不愿,还是把头点了下去,“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在来这儿了!”
她暗自呼出了一口气,后背已经汗湿,说上了这一番话,比练了一日的剑还要累,抬手抹了抹额角,也是汗津津的,正要拿用帕子擦拭,凤十七的话又拂过了耳边。
“我答应以后不来这儿看你,但你能不能答应我……让我时常见到你!”
她笑,满口答应:“好!我得空,便去城郊云起山庄看……你和二当家他们!”本只想说个‘你’,但到底是不好意思,便拖上了二当家他们。
凤十七伸出一只手,悬在虚空中,五指并拢,郑重地向她摊开:“一言为定?”
‘啪——’
她毫不犹豫地地合上了他的掌,承诺:“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