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扯着嗓门豪气万丈地继续道:“大伙既到了这,应该也知道咱寨子里干的是什么买卖。Du00.coM原先入伙,都讲究个投名状,现下也没这个讲究了。大伙抡起家伙干一票,表了入寨子的决心就成。干不了的,想走,我们绝不拦着!上那边喝碗酒吃口肉,也算没白来我们刮风寨一趟。留下的,今晚起就住在山下那几间茅屋里,等着买卖上门!”
话音一顿,便有几个人做摩拳擦掌状。
大汉豪爽一笑,“大伙也别急,买卖这东西,得看机缘,有时候一个月也来不了,有时候连着来好几天。”
也不知今天走的哪门子的机缘,话音刚落,就看到一辆马车往这边飞驰而来。
大汉顿时如打了鸡血般亢奋,“都瞧见了啊,天赐的良机,今儿这事,你们要是给办了,晚上就给你们摆入伙酒!”
众人被大汉豪气干云的话一激,齐喝一声,各自抡起早备在一旁的刀枪剑斧,一窝蜂朝马车驶来的方向冲了过去,跑出不足百米,又纷纷作鸟兽散了。
大汉啐了一口,“又是一帮怂货!”
一旁一直沉默着的账房先生,一边记账一边凉嗖嗖反驳道:“二当家的,这帮人敢上我们强盗窝里骗吃喝,也算不得怂货。只是临战心理素质差了些,毕竟咱这活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
这位账房先生说的对,能干这买卖的,一定是非一般的人。比如那位临危不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酥饼兄。
只见酥饼兄,气定神闲地提着钢刀,看准时机,飞身一跃上了马车,扯了一把车夫的衣襟,顺势夺过缰绳,一甩鞭子,飞驰的马车即刻变了行进的方向。
二当家赞许地看着跳下马车酥饼,“干的好,你叫什么?”
酥饼皱了皱眉,幽幽地,看了站在一旁的柳青青一眼,咬了咬牙,决然道:“酥饼!”
人的适应能力果真强悍,不过一会儿工夫,刚才还真性情的酥饼兄,就学会了随波逐流。
“酥饼!”大汉用力拍了拍酥饼的肩膀,“往后你我就是兄弟了!”
酥饼重重地点了点头,还未来及说什么,一个兴奋的声音就从马车内传了出来。
“老大,今儿走运了!是怡红楼的马车,除了银子,还有不少姑娘呢!”自觉进入车内善后的手下,献宝似的拽着一个姑娘下了马车,“特别是这个,俏得和天仙似的。”
‘天仙’二字,引爆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柳青青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是一位身量高挑的姑娘,穿着素衣,未施脂粉,不见珠翠,极普通的一身装扮,却丝毫未掩住周身的艳光。如同用细笔精心描绘出的五官,有着摄人心魄的明媚。
柳青青恍然想起儿时娘亲常常哼唱的小曲,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曲子里美人的容貌是否倾国倾城,她自是无从知晓。如若是真,想来也比不过眼前的这位姑娘。如此容色,世间绝无,定然可比天上的仙子,真真担得起‘天仙’二字。
众人惊艳间,美人开口一喝:“放开我!”
一把浑厚有力的好嗓子,再次惊了众人。
那个献宝的手下瞪大了眼睛:“你……你是男子!”说着便要扯开美人的衣衫验看真伪。
美人死死拽住衣襟。虽是个男子,但终归文弱,抵不过粗莽汉子的力气。挣扎之间,被撕破了领口,隐隐露出那纹在肩头殷红的图纹。
“还真是男的!”献宝的手下失望地松开了手。
美人双手交叉挡住外泄的春光,绯色沿着耳根一路铺开,越发生动美艳的一张脸,更让人移不开眼目。
柳青青对美色的抵抗力,一向浅薄,何况还是个比白玉熙更好看的男子,一时不觉就看住了,根本没注意到,从车内走出的那个妇人。
满身珠光的妇人由车夫扶下了马车,刚站稳,抬手就甩了车夫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终于让柳青青回了神,耳内立即冲入妇人不逊于二当家的豪放嗓音。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说什么换上女装准保没事!这是没事吗?是没事吗?!”
车夫也是个暴脾气,脸红脖子粗地朝着妇人吼了回去:“他这种祸水,搁哪里能藏得住啊?先前他穿男装时的光景,你又不是没瞧见!一帮大姑娘小媳妇把车堵了个严实!要不是我的主意,连这里都到不了!”
“你的主意,你倒有脸说!”妇人拉过美人被撕破的衣襟,“你看看,你看看,衣服都给撕了!”
车夫气急,“我哪知道这帮人这么禽兽,连男人都不放过!”
这一吼,一帮匪贼齐刷刷看向了车夫,个个怒目圆睁,但都没有出声。许是怕一出声,就真成为那个连男人都不放过的禽兽。
好一会儿,撕破美人衣衫的那个‘禽兽’,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娘的,要是传出去老子撕了男人衣服,干了禽兽事,老子的一世英明岂不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