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
柳绿这丫头,因为太过感性,所以有时候真是死犟死犟的。
“你知道为什么我那天那般伤心狼狈吗?”
穆浮见柳绿依旧不理她,也不着急,只是用恰到好处的声音及语调,缓缓的陈述一个,其实并未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实。
“杨妃宫中的嬷嬷突然透露给我,说……我的姐姐,谋害了我的姨娘。”
穆浮假意抹了抹眼泪,又说:“我伤心大恸,适才小产。而又因为那天我叫走了皇上,所以她们就连何嫔小产这笔账,也算在我的头上。”
穆浮说着,又笑了。是那种嘲讽般的冷笑。自然,她如今种种情由,三分真七分假,为的就是让柳绿相信自己;然后顺利挖出幕后黑手,好将那人,一举击溃。
“若我相信了那人的话,我的亲姐姐,杀了我的姨娘,也只有那样,才能让我无依无靠进宫为滕;若我不信,那么从那人与我说话开始,一切就都是一个圈套,也就是说杨妃她就是想让我伤心大恸,以致小产,包括何嫔说不准都是她们浓墨重彩的一笔!”她也学柳绿,越说越激动,但很快就急转直下,带着十分苍凉的声音说:“柳绿,你父母都在穆家做事,我相信他们对于一些秘辛,也有过耳闻,你告诉我实话,穆家,有没有这样的传言。”
穆浮其实是准备赌一把的,她就赌皇后谋害了原主的亲娘,而且连杨妃都能查出他们穆家的事,她就不信穆家上下真的是一点风声都没有。这不科学!
没多久,她就看见柳绿带着十分复杂的表情,抬起了头。穆浮在心里长嘘一口气,乘热打铁道:“我小产之后每天晚上都有做噩梦,渐渐的,从前的事,就都不记得了。”
“可是娘娘的反差与之前,实在太大。”
柳绿的口气已经渐渐软和下来。穆浮见此,脸上就更是露出那种坑爹式的悲怆的不能再悲怆的表情,道:“我进宫之后一直不得帝心,唯一能靠的就只有皇后娘娘,但在这件事之后,你觉得我如何还能靠皇后娘娘。虽不知道真假,但它只要有一分真的可能,皇后娘娘就只能是我的敌人。我不记得从前的事,是我恨透自己从前的无知!过去既叫人那么痛苦,我又要记得做什么!而如今最让我伤心的,是我现在唯一还可以信赖的故人,竟将我试做妖邪。”
“娘娘。”
柳绿这一声,是带了哭腔的。
“柳绿,我不是那个庶出的穆家二小姐穆浮了,我是穆贵妃娘娘。”
她敛眉低笑,神情里无尽苦涩。心中却道,我呸,玩什么文字游戏。
可是柳绿信了。柳绿伏地不起的哭,一边哭一边带着幽怨的嗓音说:“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误信奸人。奴婢不该怀疑娘娘,娘娘是与我打小一起长大的,娘娘的恪纯我怎么会不晓得。娘娘自打小产之后,性情大变,但娘娘的良善是始终都不曾变的啊。”
这个时候,穆浮自然是带着那种,颤巍巍的步子,用着那种感慨万千的声音,唱曲似的道:“你能明白我的苦心,自然是最好。你也是被人骗了,对我也是情切,我不怪你,真的。”
她语带哽咽,但说真的,她流不下泪。
柳绿还是一味的哭,穆浮便只好陪她哭,穆浮把从小到大所有的伤心事尽数想了一遍,最终心愿达成,且越哭越悲怆。
里头的人在哭,外头的人是着急的不得了。柳绿一直抽抽搭搭的,好容易哭的差不多了,见穆浮跟她一起跪着,心里更是难过,顺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奴婢真是猪油蒙了心,娘娘一直都是真心待我,我怎么会以为娘娘您是妖邪附体。小姐,柳绿对不起你。”
穆浮听她一会儿小姐一会儿娘娘的,知道她这是伤心透了,也好,她越伤心,自己的胜算也就越大。穆浮这样想着,心里适才觉得好受一些,安慰自己,刚才自己的耐心没有白费。
“你也是遭人挑拨,不怪你,真的。”
说着又哭了起来。不过穆浮脸上的泪是真,心底的高兴却是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