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营造的威压,相形之下穆浮真是好上了太多。
带着些微的庆幸与失落,以及其他微妙而复杂的情感,穆老太太用余光扫了一眼四周,便道:“ 老身这次过来,是想与娘娘说些旧事。”
不会又是跟她讲生母的事情吧,穆浮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的不尴不尬。不过总不好打断人家老太太,也不能不让人家说,穆浮便低头倒茶遮掩自己脸上的不自在,嘴里却说:“老太太您说吧。”
穆老太太先是叹了口气,又说;“你父亲这次,铁定是被人暗算了。”
原来不是讲后宅的事,对于那些女人之间七拐八绕的腌臜她有些时候真是想敬而远之。今天一个人过来跟她谈心,明天那个人跑过来试探,实在是累的不行。
“老太太的意思?”
这个时候,只要顺着话说就是了,若是老太太这次过来是想让她求求情让自己那个便宜爹官复原职的话,穆浮觉得自己还是要对穆老太太多动些嘴皮子了。毕竟朝堂之事,她若是插手,反而不美。自然了她也晓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是不会像皇后那样死坑穆家的。面上情,还是要有。
穆老太太深深的瞧了穆浮一眼,心想,以前自己倒是小看了这个庶女。
“有许多就是,甭说娘娘您,就连皇后娘娘与我那大儿媳妇,都是不知道的。”
穆浮因为穆老太太这一句话,一颗八卦的心顿时爆棚,求知欲亦是暴涨,不过就脸上的表情来说,她还是淡定的。
穆老太太就这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父亲当时的那个职位,文不文武不武的,说有实权也是有,说没有也是没有。他纵容手下倒卖兵器马匹,数量虽不大,但卖出去的那些都是好东西。皇上以大不敬的罪名惩治了你父亲,对于这事却是绝口不提,这么一看,皇上还是想保咱们穆家的。其实像咱们这些世家,世代吃皇粮,那都是靠着祖上的余荫,这是皇上仁慈,不然以你父亲这次犯的事,足够夺爵抄家了。”
穆老太太就这么平静的说着,也不管穆浮能不能消化的了。要知道穆浮虽然一直都觉得穆老爷当时下狱的事是另有隐情,但是何峥不说,她又不敢问,而且那时候皇后也不管,自己也是自身难保。虽然总觉得应该跟上次自己跟何峥出去的时候碰见的那个胡人有关,但那也是自己的猜测。现在穆老太太突然来一句你父亲那时候下狱是因为纵容下属走私军火投机倒把,这事搁谁谁听了都受不了。要知道这种事情,不管是搁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大罪。
穆浮咽了咽唾沫,稍微平静之后就问老太太:“您说父亲是被人暗算了?是怎么被暗算的?”
虽然父亲两个字说出来实在是别扭,可穆浮现在是顾不上别扭不别扭了,原本以为便宜爹是贪钱或者别的什么,反正不论是怎么得罪的何峥被下了狱,总归放出来了,虽然丢了官,但也不怕什么,穆家那爵位世袭罔替,一辈子不上班都饿不死。但现在穆老太太却告诉穆浮,你父亲犯的其实是天大的事,而且他犯这事还不是自己作的,是被人暗算的。
穆老太太又叹了口气,神色也颇是叹惋的道:“那时候你父亲才与皇后娘娘的生母成婚,年轻气盛的,与宰相街的杨家,结下了天大的梁子。虽说后来大事化小,杨家人虽也在朝堂上做事,却因为人口单薄,咱们家又一直压着,所以杨家的二小子到现在也只是在翰林院那边领一个闲职,而杨家的下一代,也没什么出息,本以为这事情真就这么结了。”
所谓宰相街可不是宰相住的街,而是相传辅佐圣祖开国的周相当年未从龙时在此居住,周相辅佐圣祖,开创了一代盛世,宰相街也因此水涨船高,但因为地理位置不是太好,是故名气虽然大,住家却也都是些仰慕前人风采的小官吏。
穆浮并没有打断穆老太太,虽说她现在有些停顿,但话却并没说完,果然见穆老太太顿了一会儿,便又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