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绿点点头。Du00.coM穆浮见她一直敛着眉,神态间全是愁色,只好去温言软语的安慰她。穆浮一直觉得贴身婢女的性子一定与她的主人有不少相像的地方,所以穆浮看到柳绿,也大抵能才出这身体的原主人之前是什么样子,自然也就明白为什么皇后总是无视她的智商。毕竟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的,皇后怕是深信江上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所以总觉得她智商的顶点也不过是别人的中等水平吧。
不过等晚间上膳的时候,穆浮终于深切的感受到了来自这世界的恶意。
膳房做的菜,虽然确实不如私家厨房精致,但口味与色泽总不会错。也因为这样,当膳房的宫女给她摆膳的时候,穆浮瞧着刘绿跟王嬷嬷一个比一个臭的脸色,又见那宫女脸上没有半点尴尬,基本上可以知道,虽然她之前混的不好,但也基本之后皇后一个人欺负她。所以很明显,她最大的靠山皇后现在怕是自身难保,而何峥态度虽然暧昧不明,但从宫里人已经开始拜高踩低可以看出,穆家这次,凶多吉少。只是看凶会凶到什么地步罢了。
“这一饭一菜,一汤一羹,都是按份例来的,娘娘您慢用。”
那宫女完全无视掉所有人的表情,一板一眼地道。
“我知道你,你送膳过了也是辛苦,回去吧。”
穆浮并没跟那宫女发火,她现在是在“病中”,许多事情争不得。她装病,是为了避忌杨妃跟皇后,毕竟这种当口,她不想去求何峥让穆家人进宫说话,不然逼会让人背后说她恃宠而骄,而且她也不想再做些让何峥不喜的事。
可是有时候她也会想何峥为什么不来看她,是为了避嫌,还是给人某种暗示?虽然凭直觉,她觉得这事应该牵连甚广,但她不够一介女流,手伸不到前朝,而且穆家那边的人,她只有并非家生子的柳绿。
“是。”
那宫女乖乖的低头退下了,即使如今锦衣玉食,但之前也是吃过食堂的,是故她虽然也觉得膳房欺负人,但也没有觉得摆上来的东西难吃到让人难以下咽的地步。略吃了几口,因这几天总是在床上躺着也不运动,自然没什么胃口。但柳绿她们却以为是因为膳房的东西实在难吃。心里又跟着叹了几句,却怕惹她伤心,不敢说话。
要说前几天她在床上躺着,虽听说宫中风向变了,但因为她不出门,她宫里最近也没什么衣裳料子或是别的东西要领,所以倒没受太大的影响。至少风言风语的,王嬷嬷管宫里人管的紧,还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在她面前说闲话。
如今她的披香殿与皇后的椒房殿都是长日里宫门紧闭的,杨妃渐渐活络起来,也不晓得卢妃跟赵小媛还是不是在禁足中,不过凭何峥的性子,应该是许久不踏入后宫了吧。就这样,她又病了一个月。
皇后也派人来瞧过她,后来的几次倒也不再催促,过来的人都是说些娘娘安心养身子之类的话,穆浮也就晓得皇后这次怕是失了斗志。又或者不是皇后不想争取,而是不能。连皇后都安安心心冷冷寂寂的养胎,可能是因为事情来得太急,她跟皇后都已经成了敏感人物,杨妃一枝独秀,还好最近也没过来找她的麻烦。因为她们姓穆的现在都是麻烦了。
听说在她的便宜爹之后,皇上又先后惩戒了几个官员,但她身在后宫,而且不是重要人物不入权力中心,所以很多事情最多能晓得个大概。反正宫中已经人心惶惶,朝廷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而就是这个风声鹤唳的时候,何峥居然准备选侍御。
穆浮不晓得皇后怎么想,但这么些日子以来,她紧闭宫门,卧病不出,外头流言纷纷,宫里人开始欺负她的婢女,杨妃撤了她的小厨房,而何峥却从没来瞧过她一眼。但对于这些,她都忍了。她天生抗压能力强,又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愁肠百结的性子。但她现在也深觉何峥欺人太甚,你关了你的丈人,不看你的发妻,自己卧病这么久他连一次都没来过。看了这么多人情冷暖,本来以为何峥心里好歹是明白的。她晓得古人的思维跟现代人不一样,也晓得渣男存在于历朝历代,但她本来以为何峥还是上道的。她心烦意乱,想扔个枕头,但这是玉枕,太沉,而且她小家子气惯了,也舍不得。
心里憋着一口气,中午膳房那边送了膳过来她也没下床,只是说了句自己没胃口就歇了。就这样又怏怏了几天。因何峥这次只是选侍御,全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而且大部分都是在京中,所以也好选。那一日她在床上躺的累了,又想到自己似乎很久都没去过书房,便换了衣裳,拖着步子过去了。
没成想才出了内室,就见着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穆浮先是怔了怔,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之后,才木木地行礼请安。
“瘦了。”
何峥瞧着她,像是自语,又像是感慨。
“臣妾是病了。”
她现在面对何峥,实在是带不起笑来。还好她对外是报了病,病中之人,你总不能指望人家笑靥如花精神百倍的不是。
“朕还没用午膳,想在你这儿蹭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