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繁,亮白月光下,那白衣秀士一身光耀,直将其面目也映衬得极为诡异。玄一心叫不妙,知晓此间之事,决计不得善了,但是,月阳子一直独坐中堂,并没有要移步堂外的意思,依玄一对师尊的了解,一切定还在掌控之中,遂朗声笑道:“若依前辈之言,倒是我幻月宗礼数不周了,这镜缘一界豪杰万千,纵是厉师叔雷厉风行,行事干练,终究还是难免有所遗漏,而那邀帖不过是一纸邀约,若蒙前辈不弃,便由晚辈代替家师向前辈刻下邀请,诚请前辈赏光,于后日驾临我幻月宗玄晶果会,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那白衣秀士一脸高深莫测地笑意,沉吟片刻,终于笑道:“既然贵宗盛情再请,以表诚意,本尊原本理应不辞,只是,本尊听闻,幻月宗玄晶果会,只请天下正道,不知道我身后的两位朋友,是否也有幸参加果会呢?”
目光灼灼,那白衣秀士将玄一盯得心内微微发毛,只不过,虽然只是一瞬,那秀士嘴角一闪即没的一丝嘲讽,仍然被玄一敏锐捕捉,当下会意,也不发作,则是不紧不慢道:“前辈还请包涵,此一节恐有不妥,在前辈眼中,我幻月宗可能不是什么名门大宗,只是,千百年来,自易阳祖师始,我幻月宗向来以正道门派自居,断然不与妖邪交往,前辈一身秀气,气息纯正,许不是魔道中人,奈何前辈身后的二人,一人是成名已久的老魔,另一人则于我幻月宗还颇有些渊源,正是毫无廉耻的欺师灭祖之辈,此二人万万不再受邀之列。“
玄一口中的欺师灭祖之辈,自然说的就是文仲,而且他说到文仲时,口气轻佻,重音连连,显是有意在寒碜文仲,若是按照往日辈分,文仲是玄一的长辈,若是还在宗门,以文仲在幻月宗的身份地位,玄一见之,尚需施行大礼,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也,叛宗入魔后,文仲早已是江湖败类,宗门臭虫,此刻,被玄一奚落,自然也在情理之中,若不是以他的修为,早已不是柳千问对手,而柳千问方才差点要命的一击,又着实消弭了文仲诸多底气,以文仲往日脾气,定然是要找回来的。
眼下不然,文仲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且看白衣秀士如何抉择,那白衣秀士,一声冷笑,冷然道:“小友之言,甚不合我心,本尊身后二人,虽是魔道成名已久的人物,却不折不扣都是本尊的挚交好友,幻月宗扬言不请,若是本尊非要将二人留在幻月宗呢?“
一道寒芒闪过,那白衣秀士双目放光,自然是有备而来,但见其周身白衫无风自动,双掌之上骤起水蓝灵浪,其背后更是隐见七彩的仙缕神光,正是劫渡仙芒。
柳千问在察觉到那白衣秀士的隐隐杀机时,连忙凝神戒备,不想那人竟然展现出劫渡之威,以他神虚中期的修为,力斩魑魅与文仲,应该不再话下,只是,在真正的劫渡修士面前,柳千问空有神虚之力,只怕依然不是一合之将。但是,柳千问便是柳千问,一生刚正,心如铁石,毫无畏惧,信手将诀一捏,不等那白衣秀士出招,柳千问却率先向那白衣秀士发难,漫天绿叶飞舞,正是柳千问成名已久的大柳叶玄天剑气。
那白衣秀士双眼眯缝,显然是没将柳千问放在眼里,随手将身后二人向侧旁一推,自己单手便迎上了柳千问奋力一击,一颗圆圆的水球,腾空而起,像是拥有无尽地吸力一般,不过数息之间,就将柳千问的玄天剑气,尽数收入球内,而且,如雪球滚动般,那水球越来越大,其内里蕴含的力量,也是越来越深。
只是,那白衣秀士显然是低估了柳千问与玄一,因为就在那水球将要吞噬最后一条剑气时,原本站在原地的柳千问突然消失,白衣秀士定睛再看时,柳千问的人影已经与玄一重合为一,而且柳千问本就高出玄一很多,所以,柳千问只身一挡后,玄一的身影便完全消失在白衣秀士三人的视线之中。
不见分毫影动,不闻丝毫响起,白衣秀士不远处的文仲与魑魅顿觉脊背一冷,紧接着便是一股钻心的疼痛,透体而入,但见神光乍起时,二人眼前均是一黑,不等反应过来,魑魅老鬼已然应声而倒,周身紧密的元气格栅,瞬间将魑魅斩为齑粉,其元神挣扎欲跑时,却被从天而降的一只大手抓住。
那白衣秀士一脸震惊,本欲出手相救,不想便是在这电光火石的两息之间,魑魅老鬼的元神也是骤然不见,气息皆无,换句话说,魑魅老鬼已经被彻彻底底地干掉了。一击便重伤文仲,击杀魑魅,而且这两人修为着实不弱,都是玄应后期巅峰,若不是没有对应的系属立虚丹相助,只怕二人早已步入神虚之列,但是,即便是这样的二人,竟然这么轻易就被干掉了。
以柳千问神虚中期的修为,当着白衣秀士的面,是断断无法做到此举的,而柳千问身后的玄一,修为也不过玄应后期,尚不圆满,能否打得过文仲,都是未知之数,更不要妄谈击杀了。而幻月宗宗主月阳子,一直稳坐中堂,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以此推之,一切的玄机,应该便在柳千问身后,心急电转,那白衣秀士先是出手将文仲保护起来,只是,他要弄懂的柳千问身后之谜,在柳千问移步他处时,却是空空如也。心下骇然,以其足以碾压柳千问与玄一的劫渡修为,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