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楼便是整条烟花巷之上灯笼挂的最多,楼房最大最高的,装饰布置也最华丽的那一家,光大门前的台阶便有七八级之多。读零零小说
台阶之上站着八名红衣少女,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头上簪着各色娇艳鲜花。
足够年轻,便不用涂脂抹粉,一张张或清秀或艳丽的脸蛋儿也羡煞旁人。
又有两名蓝衣少年,一个温文尔雅,一个狡黠活泼。
这十名少男少女分立两旁,看着并不像烟花巷其他人家那样活泼喧闹,自有一番气度,却并非与整条街的气氛格格不入。
举手投足,眉目如画,笑靥如花,正所谓于不经意处勾人心魄。
也不知是哪位江湖大家说过,大凡客人都有种反差心思,明明来的是烟花巷,做的是皮肉生意,偏喜欢青楼女子如大家闺秀般贤淑。
景秀楼粗一看,确实不像青楼。
但是门口燃着的熏香,是一两银子一锭的西域异香。门里露出一角彩衣,传出悠悠琴声。又隐隐有靡靡之意。
裴回一看就吓一跳:“这里也有景秀楼?好贵的。”
他在秋城对景秀楼早有耳闻,知道这是一家极大的销金窟,听说里面的人非富即贵,花钱如流水一般,打赏伙计都是用小银锭子。一个银锭子,自己可以花至少三个月呢。
“好贵?有多贵?”林虎峰立刻发问。
“大概……去一次会被卖身大半年吧……我从来没去过。”
“这么贵啊。”林虎峰也不清楚裴回“卖身大半年”究竟是怎样一个价钱,但是裴回说的这么慎重,他也有点吓着了。
他俩交头接耳嘀咕,阿魏一马当先,迈步往台阶走去。
少年少女们原本只在原地微微行走转身,看似慵懒而百无聊赖,实则在展示姣好的容貌身材的同时,也暗暗打量上门的客人。
一名鹅蛋脸儿,乌云之中簪着两朵芍药花的少女迎上来,未曾开口,先浅笑盈盈施了一礼:“几位贵客吉祥如意,奴家芍药听您差遣,您是有约,还是兴之所至?”
店大欺客,客大欺店。烟花巷没有一家青楼敢在门口就拦着客人问话的。
相较同行人家当街揽客,将客人往门里拖拽,这景秀楼可是端足了架子。
阿魏也不多说,从怀里取出一方印鉴:“我们几个先按雅间准备。你自去验证。”
在门口迎客的都善于察言观色,印鉴一出,那芍药神色微动,脸上笑容多了几分恭敬,抬手:“贵客请进。”
招手唤来另一名簪着串桂花的红衣少女——芳名便是桂花——嘱咐:“好生招呼贵客。”自己告罪,匆匆离去。
芍药介绍的时候,伸出的手很有讲究:掌心朝上似托物,大指指尖贴近中指指根,中指比其余三指稍微抬高了些许。
手势一晃而过,桂花却看得仔细,神色也是微微一变。但凡上门的客人,统以“贵客”称之,而其中地位分别,全在引领人的手上。
芍药一抬手,桂花便明白这一行人应以上等礼节相待,一躬身:“贵客,请随桂花来。”
引着这五人进了大门,绕过影壁,穿庭过院,一路上各种新鲜花样的彩灯,将庭院映得如同白昼一般,往来娉娉婷婷的女子,虽然热闹,并非喧嚣,衣香鬓影,暗香盈袖。
裴回一直红着脸,而林虎峰两只眼睛都不够用的了。
擦肩而过的客人们,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着跟姑娘搂搂抱抱拉拉扯扯,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都还颇为正经?
来到小楼之中,直接上二楼,落了座,房间布置得甚是华丽富贵,桌椅家具俱全,都是上好红木,桌上鲜果亦是贵重,因为季节所致,市面上都见不到的仙桃杨梅之类都各摆了一盘。
旁边还插着一大瓶五颜六色缤纷菊花。众人不懂品种只觉好看,也就不晓得这些菊花珍贵,每枝都足以抵农人一年收入。
这一行五人之中,两个少年不是拘谨就是强自镇定,看起来是雏儿。走在最后的二人态度淡定,举止自若,便是掏印鉴的人,也对这二人隐隐恭敬,看来便是当家做主的无疑。
王谢自打于飞庄启程开始,虽然还是身着白衣,他没有再继续粗布麻鞋的装束,今晚更是特地换了一件萱草色衫子,对镜照了又照,觉得自己仿若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这才几日未见心上人,便要打扮齐整才肯去相会。
随后得意:女为悦己者容。他就是这么老来俏地打扮了,管旁人侧目呢。
宁芝夏常年装束是棕色和暗姜黄色两种颜色,在这花街柳巷之所,说来竟有些瞩目。
干这行的,没点眼力怎么能行。桂花毕恭毕敬一旁侍立,待王谢跟阿魏低声说了几句后,阿魏连连点头,看向她,她才袅袅上前:“贵客可有什么吩咐?”
阿魏熟稔低声道:“这里特色酒食,山野河鲜,你看着上。再唤几个清丽懂规矩的来陪酒。”顿一顿,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