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摄政王府一派的气势不减当年,尽管这几年有些失修,却依然恢宏尊贵。那王府里面的东西,她走时是什么样子,眼下回来时还是什么样子,只是那走过的记忆如同流水一般,再也回不到原来的起点。那亭子里面,年幼的她曾被夏天临驼在肩上,宠溺般的笑意仿佛还在眼前。
她每走过一处便说着那一处的故事。花澈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红倾天原本是怕鬼的,只是这会也不知道走了哪里,王府里面唯有几间房间亮着些微弱的光。夏紫候只觉得心中一紧,那光线里面隐隐还有走动的人影,那望着花澈,花澈朝她点了点头,两人无息的便靠了过去,那个房间……是当初夏木的房间,虽然只住过几天便搬到了皇宫,但是这确确实实是他曾住过的。
“父亲,母亲,如今,也就只剩下我了。都说这王府里面闹鬼,我倒是希望你们来闹上一闹。最痛苦的,莫过于你们都已经离开,经历了生死,有些东西,也不过是一声薄凉梦。无双在那边可安好……”里面的话带着几分苍凉,夏紫候缓缓的推开了那扇门,手有些颤抖,目光焦急的在那房间里面寻找着些什么,可是,除了那在风中摇曳的烛火与那两副画像,夏天临与宁蓝之外,再无其他。
“三弟!三弟你出来,我是无双啊。”她打开窗子,打开衣柜,一切能找的地方都寻过了,却依旧是一无所获。莫非她真的看错了?只是,那燃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话。
“阿夏,你冷静一点。他们已经死了,你不是亲眼年见吗!”花澈扣着她的双肩,希望她能冷静一点,只是,夏紫候冷静不了,她明明看见的,明明听见的,那人就是夏木!就是夏木啊!怎么会错?
“不会错的,不会的,你相信我,花澈,他没有死的,没死的,对的,他善毒,最会假死什么的了。怎么会死……”夏紫候喃喃自语的松开了花澈的钳制,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房间,那背影飞快的便消失在了房间的门口。她在王府里奔跑着,喊着三弟,喊着夏木,却毫无回应。
一种恐惧感无形的将她压在了里面,她觉得疲惫了,缓缓的蹲了下来。眼泪流淌过了眼角,无声的滑落,半路却被一指冰凉的手指给截住了。她猛的抬起头,依稀中的少年朝她缓缓的笑开来,清雅得如同冬日里面的雪花,带着几分邪恶,几分调皮。一如当年那个站在墙角落里面看着她喝下那碗汤药时的模样。期待而欢喜。
“我们都在梦里,无双,对吗?”那清和的声音,夏紫候一下子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是梦。我们都活着,都活着,你看,我的心在跳。”夏紫候将夏木的手往心脏处按,夏木那双原本骨指尽碎的手,如今握在手中,除了微凉,也别无其他。夏木的手放在她的胸前,感受着那心脏缓缓的跳着,一下,又一下,那么的柔软温暖。
“也许你在想,为什么活着的是我,而不是二哥。”他的声音清缓的流淌了出来,如同沉淀了多年的酒香,沉醉而迷人。都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了。岁月将梦幻洗涤了之后,便只剩下了原本退去光环的老旧样子,不倾城,不倾国。
四周的风缓缓的吹着,撩拨着夏紫候那根敏锐的神经,花澈与红倾天只远远的站着,不走近,也不走远,只这么静静的陪着她,夜风吹在她那张泪痕未干的脸上,那洋溢的却是欢喜与真挚的笑意。或许,从一开始,两个人便注定了,对立的开始,不过是一个相互靠近的理由。
那相互依靠的两个人在夜里仿佛发着光,那极深的亲情感,看得红倾天眼眶微红。在云岛也是如此,那是一个大家族,等级之分便是越发的森严。
两个人坐在那走廊旁聊了很久,往事如云烟,一晃便已是多年。
“既然你在这里,那么,那日站在长安城楼上的人又是谁?”夏木有些不解,随意的坐在走廊里面,全身散发着一种随性的味道,那洒脱的模样,似乎这一切都已然不再放在眼里了。这个曾经的帝王,确是变了许多。也不知道从前那模样,是不是装出来的。
“自然是我的安排,她稍后撤离即可了。”
“对了,草原王娶后夏皇后为大妃,并允诺三百年的和平,那日可确确实实是五十万大军开嫁道,当真是风光无限,只是可惜了,新娘子不在。”夏木眉色微挑的望着那轮圆圆的月,天空的云缓缓的游过,挡着了月光,只剩下了一层朦胧。
“夏紫候早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是夏无双。”夏木听到夏无双两个字时,那眼睛里的光微微的亮起,却又缓缓的暗了下去,即便你是无双,我也早已不是那夏明帝,给不起你无双所配得上的一切了。你依然是长姐,仅此而已。
“无双…”他声音低低的呢喃着这两个字。有多久没有在心里这般的唤过了。夏紫候见他神色有些低落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什么好怕的,给你介绍个人。花澈。”夏紫候朝那远处站着的花澈招了招手,花澈自然是认识夏木的,两人有些尴尬的微咳了一声,假意不认识的模样相互道了声好,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