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津渡小山楼,一宿行人自可愁。
潮落夜江斜月里,两三星火是瓜州。
寂静的房间里面,寒冷的风顺着那开着的门与窗冷冷的吹了进来,那桌上的书画被卷了起来,卷得满地都是。那床前的女子着手细细的替他理着那衣襟,只是在触碰到他手的时候,夏紫候却愣在了那里,那双手上还带着些薄茧,身上的气息虽然有些相近,但是却已不是她抱进来的那个人了!她不过是出去了一小会去寻了布与水进来!
“墨炎!”她着急的朝着门口喊了一声,却不见回应。她才想起来,月墨炎去处理幽冥阁的事情去了。最近幽冥阁一直在被一股旗鼓相当的势力所折,无论是商业还是杀手任务,无一不例外!夏紫候细细的看着那满屋子的寂静,那门外却忽然闹腾了起来。
“娘娘,我等奉皇上之命前来安葬西凤太子的尸身。”钟诉依旧是那公事公办的模样,不见得半点其他,依然是那个冷面的侍卫,只是在与她说话的语气里面,却透着几丝不甘与打抱不平。夏紫候目光微斜。钟诉,你替苏倾打抱不平,呵,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打抱不平?
“本宫自会安葬他,旧友一场,便不劳皇上费心了。”夏紫候神情淡淡,悲伤转瞬而过,已经再看不出来悲喜忧欢,或许,在那雷刚寨天塔的女子可以知道他的下落。能从她身边轻易的带走一个人,那么,那些人便绝非一般人可比拟的,无论如何,都要将他找回来。花澈。这次,换我去你的身边,可好?
“娘娘,属下奉皇上之命前来安葬西凤太子的尸,恕难从命。”钟诉那态度越发的强硬,夏紫候眉头紧皱。袖袍一挥便站在了那床旁边,一时之间,谁也看不清那床上那张脸是如何的仅仅是与西凤太子相似。夏紫候挡在了那里,意思就很明白了。钟诉自以为夏紫候是打不过他的,一时之间有恃无恐。
“有本宫在一天,谁也别想将人给我带走。”夏紫候淡淡的站在那里,那屋子外面的碧荷匆匆跑了进来,见里面拔刀拔剑的就要打一场了,怒向胆边生,站在夏紫候的身前指着钟诉等人的鼻子那就是一通大骂了起来。“你们这些人,难道就毫无尊卑长序吗?皇后娘娘寝房也是你们能够随便进出的?最在娘娘面前拔刀拔剑!你们想要造反不成!”碧荷这张嘴什么时候这般会说了?夏紫候眉色微挑,一直以为这是个单纯的可爱的小姑娘,却不曾想,也是个藏得极深的。
钟诉一行哑口无言的望向夏紫候。身后的小侍卫倒是说话了。“娘娘乃是曌国之后,母仪天下,怎能让别的男人躺在娘娘的床上?说出去,让皇上如何面对天下百姓?还望娘娘自重。”
“钟诉,谁给你的胆子,教出如此犯上的属下?依本宫看,这张嘴如此狠毒,不要也罢。”夏紫候细细的替身后的人盖上了被子,缓缓站起身朝着那眉目清秀小侍卫那一站。还以为那人有多大的胆子,一下子便吓得跪在了地上,这般胆小也敢大放阙词!
“娘娘恕罪。多有得罪之外,请娘娘海涵。”钟诉自然是也分得清时务的,见夏紫候这么一说,也没有去罪怪他的心思,心中便又另外有了想法。寒风吹起她那张倾城的脸,那气息却一如既往的冰冷。
“去西凤的后山上,寻个安静的去处,找个上好的棺木,将他埋了吧。”她无声的叹了声气,转过身走向那被风吹得凌乱的桌子,这里曾经是韩澈,不,是花澈的书房。走到那桌案前,便见地上落着一些已经被风吹翻的纸,缓缓的蹲下,将那些地上的纸给拾了起来正面打开来一看。手微微的颤抖。那碧荷见这形式,便将钟诉等人拖去寻棺材装人去了。
那画上画着曾为摄政王时的她,那一袭紫衣,黄金面具森严嘴轻轻的抿着,似乎在无声的思考着些什么。第二张画上面画着夏紫候深夜里面一袭白衣站在那冰天雪里时赤着双脚时的模样,那披着满头白发的她,绝美而凄丽。画一张一张的过去,每一张画里全部是她的影子,那最后一张画上是男装的她,那画的末尾提了一句话。结发到百年。苍劲而有力却不外露,如同他本人。
苏倾,我自以为爱你,亲手将自己的家国断送。花澈,我曾以为不爱他,亲手将他的家国断送了前程。百姓忙于战乱,家庭已经成了一种奢望,这算不算是一种惩罚?一种报应?苍天的眼睛从来都是公平的,他会看见他能看见的,他也能看见他不能看见的,一切的一切,最终他都会给你一个罪有或者是应得的下场!
“结发……到百年。”她突然记起那次与他初见时,他那一身的蓝色锦衣,玉带轻束的模样,三分风流,七分尊贵,惊比天人之姿。
一柱香的功夫,那些人便将那上好的棺木给寻了过来,看着那金身塑靠的棺身,那上面赫然写着西凤二字,那棺木似乎是为那床上之前亲身打造一般的合适,钟诉想要搬那床上的人却被夏紫候给拂开来,她内力虽然极好了,但是,这件事给她的影响却是极大的。一旁的碧荷连忙伸出手来帮她,也被她挥开来。
“不必。”
房间时面一时之间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微弱的呼吸与风呼号的声音,冷风拂过她的脸带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