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园等地方做客的人,这应该是私下待客的所在,而非宴请之地。
钟维笑道:“本就是私下之请。”
呃,孟奇皱了皱眉,小吃货真有要事?
入了小楼,孟奇最先看到了一名老者,他容颜清癯,胡须半白,但精神充沛,丝毫不显老态,若将胡子染黑,说他四十也有人信。
这老者气势高渺,让小楼如有虚幻琴声回荡,所以孟奇下意识就看向了他。
而阮玉书立于他的身旁,依旧白衣清冷,俏生生宛若月宫仙子。
老者目光锐利,似乎将孟奇一览无遗,洞彻分明,捋了捋胡须,呵呵笑道:“不错,未满二十便有如此境界。老夫不知多少年未曾见过了,昔日苏无名亦是二十出头才坐死关。”
“多谢前辈谬赞。”孟奇摆出敬老尊贤的模样。
“这位是我大伯,闲掌鸿胪寺。”阮玉书出声介绍。
阮老太子结婚生子较晚,阮玉书的父亲虽为嫡子,却是同辈最小,与前面兄长的年纪相差颇大,所以阮玉书的大伯看起来像她祖父很是正常。
孟奇悄然松了口气,还以为阮老太爷来了,那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多年前便是地榜前十。哪怕已退居琅琊阮氏祖宅,许久未曾动手,落到了十名开外,但亦无人敢于小视。
阮玉书的大伯哈哈笑道:“我家二十一娘最是眼高,少有赞人,能得她屡次期许,老夫自然好奇,所以冒昧相邀,见上一见。”
“如今得见。名不虚传,可兴尽而去矣。”
笑声之中,他扬长而去,一点也没有招待孟奇的意思。
孟奇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常言阮家多有狂士。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阮玉书淡淡道:“我让大伯今日见你的。”
“啊?”孟奇疑惑看着她。
“今日你返苏家。”阮玉书像在说着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
怕苏家为难我啊……孟奇突然有点感动,笑眯眯道:“真是聪慧,做事滴水不漏。”
阮玉书没有露出笑容。但大眼眯起,弯如月牙。
闲聊了几句,孟奇说起王载他爹之事。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王家乃儒门传承,做事遵循礼法,在别人归家第一天就邀请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带着这种疑问,孟奇到了桓侯府,在大厅见到了王文宪,也就是王载的父亲,当朝参知政事兼户部尚书。
王文宪亦是国字脸,与王载似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但留了胡须,气质成熟而深邃。
他随口寒暄了几句后,请孟奇入座用餐,一举一动皆合礼法,标标准准的食不言,连带的孟奇也变得正经,但又不觉麻烦。
用完餐,孟奇才找到机会询问:“伯父,王载兄可曾入京?”
他还以为是王载怂恿他爹邀请自己的,如今看来非是先前所想。
王文宪不急不徐开口:“载儿正赶来神都,欲赴琼华宴。”
“不知琼华宴到底比试什么?”孟奇借机问道。
王文宪摇了摇头:“皇上自有主张,老夫亦不得知,只晓重臣或皇子可带一人赴宴,载儿是因为错过了上次武举,所以想走终南捷径。”
王载上次输给孟奇后,深感自身不足,放弃武举,再做游历。
神神秘秘的琼华宴……孟奇皱了皱眉,转而道:“不知伯父相邀,所为何事?”
王文宪道:“载儿屡次书信皆对你赞誉有加,老夫颇为好奇,而且你今日上午所言深得老夫之心。”
“啊?”孟奇不解地看着他。
王文宪捋了捋胡须:“志存高远,不贪爵位,别人或许猜你虚言唬人,但老夫相信不是,纵然没有爵位,我等一步步提升自己,又有什么得不到?”
“爵位是正统,不可乱,但时至今日,王家又有谁能将老夫之言当做耳边之风?”
孟奇有点明悟,王文宪是怕儿子好友行差踏错,特意用他本身为例子鼓励自己,同时也免得苏家内乱。
还真是儒道有成的强者……
“多谢伯父提点,小侄醉心武道,荣华富贵不扰心灵。”孟奇诚恳道。
王文宪点了点头:“还有一事,须得提醒你一句,中州镖局总镖头与老夫有故,但未能等到老夫得信援救,惨死神都城外,似灭天门和罗教所为。”
“你与他们皆有恩怨,当要小心,神都虽然安全,但亦非绝对,只要动手够快,又有藏匿密地,还是能做番事情的,比如前段时日,晋王府客卿光天化日之下被杀。”
那是我杀的……孟奇内心默默说道,同时皱起眉头,中州镖局之事能引来罗教和灭天门外景,看来并非寻常,顾长青身怀半件镖物,会不会有危险?
他沉吟了下,决定相信“浩然之气”,也相信王载,将自己救顾长青之事原原本本道出。
“尽快找到你的朋友,送他来老夫府上。”王文宪毫不犹豫道。
目前孟奇不知道顾长青到底藏去了哪里,只有联络办法,而王文宪位高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