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苏俊山在坑外盘算,就听坑底苏澈道,“阿未,除了游山玩水,你还有什么心愿不?”
苏未想了想,“也没什么心愿了。”之后补充一句,“就是还想再生个儿子。”她与永安侯成亲五六年无孕,既是幸事,又未尝不是一件憾事。尽管永安侯是个贱人,苏未却极喜欢孩子,她也只跟永安侯一个男人睡过,睡了五六年都无孕息,苏未直接怀疑永安侯不育,白浪费她六载光阴。
苏澈问,“那你想嫁什么样的人?”
苏未扳着手指胡侃,“第一得长得俊,第二得长得俊,第三还得长得俊。”
坑外的苏俊山听到这话,立刻从袖子里摸出面小镜子来,左看右看,以往他觉着自己还成。有事实为证,因生得太英俊,苏俊山还险些被隔壁山头的女土匪抢回去呢。但,此刻,苏俊山竟有些不自信起来。美与丑是天生的,却难不倒苏俊山再变得更英俊一些。
苏俊山便在坑外一面打扮,一面听两兄妹说话。
苏澈对妹妹的话不认同,道,“首先得人品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苏未道,“人品这种东西,哪是一时半刻看得出来的。永安那贱人前几年我瞧着也不赖,如今怎样?倒是相貌,一眼能瞅出好赖。反正我人品好,也有学识,到时生了儿子我自己教导,肯定能教导好。”
苏澈道,“我喜欢女孩儿一些。”
“女孩儿也好,但女人在这世上活着大不易,故此还是生儿子比较好吧。”苏未道。
两人说着话,将身上带的干粮吃了些,喝些水。山里黑的早,光线逐渐有些暗了。苏澈给妹妹披件斗篷,安慰道,“应该很快就有人来了。”
两人一直等到天色尽黑,苏俊山才点起火把,乍然见到火光,苏未高兴的大叫起来,苏俊山整理整理衣衫,方持火把在坑边装模作样的问,“里头有人?”
这就是初遇了。
苏俊山还趁着天黑,山路不好走,主动要求背着苏未到寨子里休息。苏澈不想别的男人接近妹妹,坚持,“不敢劳烦壮士,您在前头持火把照路,我背着阿未就是。”
苏俊山瞥一眼苏澈的小身板儿,心说,看不累瘫你。生怕兄妹两个生疑,只得在前头打着火把照路。
苏澈纵使没有苏俊山野人一般的体力,也把妹妹背到了苏俊山说的寨子里。苏俊山拿出山里的伤药,命下人准备饭菜,又给兄妹两个安排了房间,周全的令苏未心下生疑。
依苏未的城府,她也没说啥,只是很客气的道谢。
一想到苏未客客气气与他说话的模样,苏俊山当晚乐得险些失眠。
第二日,苏家兄妹要告辞,苏俊山挽留,“姑娘腿上的伤还未痊愈就要赶山路,加重就不好了。你们汉人不是说么,相逢既是有缘。我这山里,别的没有,唯地方够大,姑娘不如再多住几日。不瞒姑娘,我曾去你家药铺里买过药。今日偶遇,若苏大夫方便,能不能为我寨子里的人瞧一瞧病。”
苏家兄妹只得留下来。
苏俊山安排苏澈给他寨子里的老弱病残检查身体,自己趁空同苏未聊天,主要介绍自己个人情况,什么,“我自幼是义父收养,现在带着寨子里人过日子,这几座山头儿都是我的。”男人得有产业,要不怎么养活老婆孩子。
苏未道,“青山绿水,好风光。”
苏俊山假假谦虚,“不比外头繁华富庶,也还勉强过得日子。待姑娘腿上的伤好了,我带姑娘到处转一转。姑娘对这山里不熟,要不然,再不会掉坑里的。”
苏未双眸半眯,“我来山里多次,路也是经常走的,从没见那里有人挖过陷坑。”
苏俊山面不改色,“姑娘来的再多,无非是偶尔来采药罢了,不比我们山里人,生在山里长在山里。其实一般陷阱旁都有标记,也是防着自己人陷进去的。只是姑娘不认得,待姑娘好了,我教姑娘认一认,以后姑娘再来山里就不必担心了。”
苏未笑,“还是等我这腿好了再说吧。”
“那是那是。”苏澈忙的吃饭工夫都没有,苏俊山命人给苏澈送饭去,自己过来陪苏未用饭。苏未想,山里土族,大约不大讲究男女大防的,便也没太在意。
就这么,苏俊山日日来献殷勤,他还想个极好的法子,说自己仰慕汉家文化,也学过几本汉家的书,但只限于认识一些字罢了,并不精通。反正苏未闲着养伤,苏俊山便日日捧着本《诗经》前来请教,翻来覆去的在人家面前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苏未深觉好笑。
待苏未伤好告辞,苏俊山亲自送他们回家,还送了不少山中土物。苏澈感叹,“这位土家寨主可真是个热情的人。”
苏未笑笑,不说话。
自此,苏俊山隔三差五的便过来。
一回生,二回熟的。
苏未离开帝都,完全没有要为永安侯守节的意思。恰好苏俊山相貌还相当不赖,很符合苏未的审美,一来二去的,苏未便有些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