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氏在秉性上还真是千里挑一的,只可惜性子太绵软,又看人人都是好人,不懂变通,真是可惜了的。
静和大长公主都不禁这样想。
周宝璐笑道:“母亲担心什么呢,您是没瞧见,祖母床后头的箱子里,金子堆的都要压垮了院子,只愁花不出去呢,我替祖母分忧,免得老祖宗愁坏了,那是我有孝心!”
静和大长公主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真是个刁钻的,林哥儿媳妇也不用推辞,我给璐儿的你只管替她收下,我心里有数,任谁也挑不出她的礼来。”
周宝璐笑道:“我还有一句话,既然咱们要去帮七姨母她们家,那咱们也没有白帮的对不?花了钱,总得叫人领咱们个情儿,不说我们自己的好处,倒是趁着这个机会,给七姨母长长脸面才是。”
陈氏显然不明白周宝璐这些弯弯绕绕的,一脸困惑,周宝璐接着笑道:“要我说,七姨母是七姨母,东望侯府是东望侯府,咱们就该拿着银子,去东望侯府,当着东望侯夫人的面儿,把银子给七姨母。您想想,她们家那么几个儿媳妇,如今只有七姨母娘家肯出头儿,只要五千两银子的铺子,咱们肯出两万两来帮衬,这份儿情谊,这份儿支持,多给七姨母长脸,别说当场就能把七姨母那些妯娌比下去,就是东望侯夫人,瞧见娘家这等肯出头,也要高看七姨母一眼不是?”
陈氏觉得还真有道理!
要论这些花花肠子,言语口齿,十个陈氏也得被周宝璐给绕晕,只觉得周宝璐想的特别周到,真是帮人帮到底的想法,不自觉就轻轻点点头。
周宝璐又笑着接着道:“还该跟舅母说一声,一则舅母如今在武安侯府当着家,娘家去给七姨母出头儿没有越过她去的道理,二则,娘也知道,舅舅舅母和外祖母总有些不大合得来,这一回我们出银子,拉着舅母一块儿去给七姨母出头,七姨母好了,外祖母焉有不欢喜的?就是舅母和外祖母,今后自然也就好了!”
静和大长公主立刻帮腔:“璐儿说的很是,果然是长大了,色色想得周到!”
陈氏本来就是容易受人影响的性子,果然就觉得十分周全,立时便应了。
第二日,周宝璐打发小樱去武安侯府,一五一十的回了曾氏,曾氏知道了周宝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哪有不捧场的,立时便应了下来,陈九正好也在曾氏那里,听见这样好玩的事,哪里肯错过,当然也要去。
于是,过了一日,静和大长公主那边一万两的银票也送了来,周宝璐归拢了一块儿,拿盒子装了,再把杨夫人写给陈氏的信也装进去,收拾好了,曾氏带着陈熙晴坐着车来接大姑奶奶,进门儿给静和大长公主请了安,静和大长公主知道她们的勾当,也并不多留,叫她们只管去就罢了。
陈氏嗔着周宝璐:“你去做什么,大人的事,你参合什么,没点儿规矩。”
曾氏却笑劝道:“依我说,璐儿去倒也好,璐儿今年就十四了,离出阁还有几年呢?公主府的嫡长孙女,今后嫁出去定然是要当家的,如今在家里都不学起来,今后嫁了人,婆母难道像待自己闺女一般的教么?说不得就艰难了,这一回难得这样大笔银子的交割,铺子过户之类,正好叫她瞧着学学,心里头有个样子,免得今后任事不懂。”
陈氏顿时又觉得有道理了,便带了周宝璐一块儿,周宝璐对曾氏和陈熙晴做了个鬼脸,上了陈氏的车。
一路上周宝璐缠着陈氏打听她怎么会的那些经济,陈氏本来不愿意说,只是叫她缠不过,只得简洁的说:“以前在家里,我房里丫鬟多,用度大,我的月例银子不够花,只有我奶娘疼我,总想法子贴补我,这也不是个常法儿,奶哥哥不在我们家做,在外头一个铺子里当学徒,偶尔进来看奶娘,也说些铺子里的事,我便知道了些,后来我想法子凑了点儿银子,交给奶哥哥盘了个早点铺子,才慢慢的有了进项,后来又设法盘了个果子铺,一个酒铺子,我的丫鬟们才不用总饿肚子了。”
这话听起来真是心酸,不过周宝璐的心思重点不在这上头,便问道:“娘觉得做这些东西有意思吗?”
陈氏淡淡的说:“这些不过是小节,钱银往来,总是俗气的,能不沾自然最好不要沾,女儿家尊贵,自然是贞静淑德要紧的。如今你有祖母,有娘给你筹划着,更不用理这些东西了。”
眼见得她娘就要长篇大论的给她上女诫课了,周宝璐连忙好奇的问:“那娘盘下的那几个铺子呢,后来怎么样了?”
周宝璐仔细观察了陈氏,见陈氏虽然说这些东西是俗气的,不是女人该管的,可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虽然只是几个小铺子,大约每个月也就几两十几两银子的进益,可那眼中的神采确实是与往日不同的。
着实骗不了人。
陈氏道:“那几个铺子进益有限,我出阁后,就都送给奶哥哥了,正好给奶娘养老。”
周宝璐还没来得及把想问的问完,已经到了东望侯府了。
先前已经有小厮快马过来递了帖子,陈七姑奶奶陈熙云和东望侯的大儿媳妇赵氏都在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