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公子继续道:“民不与官斗,你们当官的有兵器,手下还有士兵,如果真两方面斗起来,再是扬州新晋首富,恐怕也未必是你们的对手。”
季石觉得荣公子这话还是说得不错的,在这乱世之中,有兵才是正道,再有钱,没有人保护,那财也散得很快的,就拿陈万金来说吧,他还有本军的强力介入呢,可是结果如何呢?还不是再多的财富很快的就挂掉了,最后落得个黯然离开扬州城的下场。
季石道:“你这话说得对极,那么你的意思是?”
荣公子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咱们荣家不但有钱,在扬州是第一名的,而且咱们也有人在扬州曹军里任重要官位,而我是荣家的大公子,那么季兄台,你觉得以我现在这样的一个身份,让你跟你的伙计们离开这军旗楼,有什么大的问题么?”
说着,荣公子还向季石手下那另一桌的四个人努了一下嘴巴。
季石听对方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原来是为了说明自己有多么的牛逼,所以他手下那黑衣大汉一出来喝一声,其他的人就该立即滚蛋,最好不要多说一个字。
季石微微笑了道:“你的确身份不凡啊,只是不知道你们荣家在曹军之中任了一个什么大官的职位呢?”
在季石的心目之中,自己最大了,还有谁能比自己大?随便哪一个人抬出来,自己都可以不睬他的!
荣公子说道:“那人任副将军一职,最近很得曹操的信赖,受了好几次奖赏的。”
荣公子这么一说,季石倒是想起来了。
有这么一位姓荣的将军,而且大哥曹操还专门将他留给自己,以辅佐自己管理扬州,因为曹操对自己说了,此人对本地情况非常了解,一些难办的事儿可以咨询于他。
季石知道,在曹军里有面有这么一派扬州本地派,他们是曹操来扬州后新吸纳的,原来荣公子指的就是这其中一位将军了。
不过是自己的下属而已。
季石对荣公子道:“这么说来,你是有钱有势了。”
荣公子听了稍一怔,然后呵呵笑起来:“嗯,你这个说法很有些意思,我喜欢,有权有势,的确用在我身上,尤其是在扬州这地盘上很适用的。”
看来对方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可是季石他也懒得多跟这种人说,季石只简单的说了:“你这身份吓不了我,你还不配让我滚!”
荣公子听了脸色立即便大变,对季石厉声道:“你说什么呢!”
季石道:“你听见我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荣公子看了身边的史胖子一眼,他似乎觉得季石真的是太不可理喻了。
史胖子还是摆出了一副和事佬的样子来,他先对荣公子道:“公子,你先别急,我来给他说说,咱们喝酒是大好事儿,别因为此事而惹什么愉快啊。”
季石也算是看出来,是这史胖子拦着之故,那荣公子才没有立即上来就开打,否则以荣公子的脾气,哪儿还挨得到现在呢。
季石这也算是猜对了,不是插个胖子,荣公子早动粗了,现在要他忍了这么久,熟悉他的人会大大的奇怪,还真的是太阳西边出来了也。
荣公子听史胖子这么说,他也没有吭声,只是拿眼睛的余光瞟了季石一下,好像都不太屑于用正光去看对方一般。
史胖子立即就明白了荣公子的意思。
于是史胖子扭过头来看着季石,说道:“嗯,这位季兄台呢,荣公子的话说得很清楚了,我劝你呢还是多想想吧。”
季石却脸上带着微笑对史胖子道:“我不用想了,我也不想多想些什么。”
虽然他脸上还没有什么愤怒的表情,可是他的心里已经十分的恚怒了。
史胖子听了一愣,他眨眨自己的眼睛,似乎还想对季石说什么,可是那边荣公子看到季石这样的态度,他的心里的火苗“腾”的一下就升起来。
只见荣公子当下一拍桌子,大声怒道:“史兄弟,像他这种不进油盐的人,也懒得跟他讲什么道理了。”
这还叫作讲道理的么?
季石听了真是哭笑不得啊。
这完全是赤果果的威胁啊,如果这都叫作讲道理的话,那么,天下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叫不讲道理了吧?!史胖子似乎还要作最后一次努力,他站起身来,又伸手去抹抹自己额头上老是容易渗出来的细密的汗水,扭脸对季石道:“你想想吧,真要想想,这儿你们才几人,荣公子他的手下有多少人,这个数你应该数得的啊。”
季石也不管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心里到底是揣着同情还是幸灾乐祸,只是假意劝劝,不过这些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现在呢,季石他已经很清楚的知道了,这是一场必须以武力或者说是暴力才能够解决掉的事情了。
反正那些看热闹的人也应该看得很真切的,自己可是先跟对方试图以谈判的方式来解决的,以后人家说到本州之长,处理事情那也不是倚仗势力来粗暴处理——只要得到老百姓这个口碑,那么季石他也就觉得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