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选定了要试毒刀的人,接下来就得按照步骤行事了。
首先第一步得将那些烂泥涂抹在试刀人的胳臂之处——因为试毒刀的地方也就选在胳臂那儿了。
一名军士将一只大白桶提了过来,季石他只看了一眼,便匆匆说道:“太干了,必须加一些个水的。”
那名军士说了一声:“唯。”
然后就去找水,不大一会儿,找到一大瓢的水来,将水倒进大白桶里,也不另外去找什么搅拌的工具了,只是将腰间的环首短刀给“刷”的一下抽了出来,就用它在大白桶儿里面使劲的搅拌着,将液体的水跟固体的烂泥很好的混合在了一块儿。
在那名军士不断搅拌的过程之中,季石对那军士道:“搅得更用力些!”
季石嘴上说着更用力,其实呢,他更深一层的意思是让那名军士将水跟烂泥搅拌得更均匀一些。
说来,这只是一次试验而已。
可是这也是一条命的试验啊,是一位乐进的好兄弟,如果真的试刀人死了,虽然说这也算得是一种死得其所吧,可是乐进的心里一定会十分的难过。季石很尊敬乐进这样人格很高尚的将军,所以他不想让乐进因为失去了一个好兄弟而伤心难过的。
因此季石他虽然人没有动,可是他的脑子却在飞速的转动着,一刻儿也没有稍息的意思。
他想了许多,他觉得自己不得不想许多,因为只有想得周到,才可能防止意外的发生啊。这跟科学家做试验一般,处处都要考虑周详啊。
季石就想到了这关于水的问题。
水,或许并不只是将那干烂泥起一种稀释的作用吧,或许它是以一种很必要的成分形式而存在的呢?
也就是说,没有了水,可能这烂泥就对那毒刀之毒,也就没有任何的效用了呢?
季石他可不得不防这一点儿!
季石总不能去为了验证这一点,所以先用干泥再用加了水的稀泥去用于军士身上,季石他可不想用别人的生命来作这样毫无价值的实验呢!
终于,季石看那名军士已经将水跟泥混合得差不多了,乐进也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让人朝那试毒刀之人的胳臂上涂稀泥了。
那试刀人很坦然的露出了自己的胳臂,将衣袖卷得高高的。
在季石的命令之下,那军士将试刀人的一条左臂满满的涂抹上了稀泥。
稀泥涂在了身上,整个手臂呢,看上去多少有点儿像一条小黄龙,感觉上有些个怪异之处吧!
那试刀之人瞅了一瞅自己的胳臂,然后沉声而道:“可以了!”
他已经感觉得到自己的胳臂变得比平时重了约有一二成也。
季石对乐进道:“乐将军,我看也成了,要不,咱们开始吧。”
这也应该算是季石为人很是周到的地方吧,他眼见乐进跟他手下的关系很不错,季石在试毒之前一定要给乐进交待清楚,这也算是一种对乐进本人的尊重吧。
更何况,现在季石他又不必赶什么时间的,所以呢多耽搁一下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也。
乐进看了一眼那涂满了泥的手臂他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却又摇了一摇头。
对负责涂抹稀泥的那一名军士道:“再涂一点儿吧!”
季石听乐进这么说,他就知道乐进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乐进这一定是在想,多加一层泥,这样自己的兄弟更有生命的保障也。
季石他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在乐进的心目之中,兄弟,这两个字甚有份量也。
季石很感动,感动于乐进这一份情,季石心里忽油然升起了另外的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以后自己另立了门户而不在曹操手下做事,一定得将乐进带走——如果他肯舍了曹操跟自己去的话。
文丑跟乐进,一定是自己要带走的第一批武将名单之上最重要的两个人也。
那一名双手是泥的军士听乐进这么说,于是双手插入大白桶之中,又欲去取一些泥出来。试毒刀之人此时却说了话,他对乐进道:“乐将军,不必了。”
乐进闻言眉头不由得一拧,结成一个英雄结,然后看着那人道:“为什么不必了,多一些不是更安全么?”
季石一旁没说话,对于那人心生好感,真是一个好汉子也!
那人却是微微一笑,他接下来所说的话,是更加的让季石觉得感慨并唏嘘不已的啊!
乐进还是坚持道:“可是兄弟啊,如果少了的话——”
那试毒刀之人却也打断了乐进的话,他的脸上也显现出很是坚毅的表情来,抬头目光直迎着乐进道:“乐将军,我是这样觉得的,如果泥都太多了的话,那刀一下子只砍在泥上了,那就不是用人来试刀,是用泥来试刀了,真那样的话,这试毒本身就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啊。”
乐进听那试刀人这么说,他也明白这话有理,所以乐进只得不再坚持了——毕竟这可不是一场儿戏啊,关乎到曹军好多人的性命大事,进一步的说,也关乎于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