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许攸来通知文丑斩他之事,这都是许攸自己没事儿,完全是属于吃饱了撑得才来找文丑麻烦的。
他喜欢看文丑听到这样的噩耗时痛苦的样子,别人的痛苦也就是他许攸的快乐了。
许攸道:“你真不相信?”
文丑道:“我当然不会相信你的了!”
语气很斩钉截铁的。
季石心里也叹口气:文将军啊,文将军,你怎么能够不相信呢!
许攸道:“好的,你不相信,也没关系,我会用更有证据的东西来证明我说的是事实,在事实面前也容不得你不信了!”
说罢,许攸一猫腰,他像一个幽灵一般的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张纸来,然后许攸对文丑道:“你看,这是布告,上面写着三日之后处斩于你,你看看吧!”
然后许攸将纸抛在文丑的面前。
季石听到这儿反松了一口气,文将军啊文将军,这一回你一定相信了吧!
但是他很快又为文丑担心起来,真相信了,他会多么的伤心呢,他知道自己效忠的主公要杀自己,而且还公告于全洛阳城,好像唯恐天下人不知道文丑是联军的大罪人一般,这真的会令文丑怎样的心碎呢!
季石他不敢去想,他也不能去想!
那不但会令文丑难过伤心的,也会令季石本人难过伤心的啊!
许攸将那一纸扔给了文丑后,然后看文丑的反应,现在对许攸来说,真正的好戏就到了**,自己来这阴暗的白天如同黑夜,黑夜则更黑暗的地方,当然是为了这一刻,所以现在许攸有一种猎人欣赏被自己捕获猎物的感觉,文丑正是那一头猎物!
文丑接过了纸,虽然蜡烛已经被季石移开了,眼前光亮不亮,但是文丑的视力很好,眼光也极锐利,所以他瞪大了一对稍显得有些个疲惫的眼睛,还是能够将纸张看得清清楚楚的。
文丑飞快看明白了。他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是他不必说什么,许攸已经能够看出来文丑的身体在抖而且铁链子也发出了一连串的响声,许攸很满意的看着文丑,道:“怎么样呢,咱们的文大将军啊,你现在一切都看清楚了吧?”
文丑没说话。但是许攸相信文丑的心里一定是受到了重创的,而这,不正是他许攸想要看到的结果么?
文丑只是长长吐了一口气。
许攸道:“看在同僚一场,所以我才巴巴的赶过来告诉你一声,免得到时你都上了法场了,在那法场前才知道自己要死了,那不很遗憾么?现在我提前告诉你一声,你也好有一个心理准备嘛。”说罢许攸大笑起来,然后他转身也不拿那一张纸了(现在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拿那一张纸又有什么意义呢,那纸现在便是一张废纸了啊),许攸走前,对那人道:“牢头,不能让任何一个外人进来,否则砍你的头!”
那人唯唯喏喏说一定听令,然后许攸他这才扬长而去了,他却不知道这里面已经有外人来了,不止一个,而且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令他一直不舒服的季石是也!
等许攸终于走了,那牢头又跟着出去张望了一会儿,方又回来对陶一勇道:“让你带进来的那人动作快点,我不会给他太长时间了。”
陶一勇又赔笑,然后又掏出一点钱塞那人手里,讨好的道:“这不被许大人打断了么,他们也没说上两句话啊,好的,多通融通融吧,你看文将军都快要死的人了,容他多说几句话儿,也是为下辈子造点儿阴德吧!”
陶一勇的话很有效,好像也打动了那牢头,那牢头叹了一口气道:“也是,按说文将军一世英名,却落得现在这样的一个场,其实想想呢,我也觉得挺同情于他的,只是,得抓紧点儿时间啊,之前许攸的话,你也该是听见了的,我这冒太大风险了啊!”
那牢头嘀嘀咕咕的一会儿,终于声音也远远的消逝掉了。
这时季石才从草堆里爬起来,现在他对许攸一时倒没有那么恨意了,虽然许攸很可恶,用心很狠毒,可是无形之中许攸他反而算是帮了季石一个忙吧,季石所拿不出来,并且忘带了的东西,许攸倒帮季石拿了,白纸黑字的,现在就不容文丑他不相信了也。
季石纵身出来,重新将一角的蜡烛移过来,照亮了文丑的脸,季石惊讶的看到文丑的眼有两滴泪水,虽然文丑没有大吼大叫,可是季石知道他的心里是多么的难受啊!
越是表面平静,越反衬出他内心的大风大浪来!
季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只能是站在文丑面前,默默看着他。
隔了一会儿,文丑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季石这才半蹲了下来,面对着文丑,文丑道:“主公这么对我,真是不公!”
季石仍是没有说话,他只是听,既然文丑已经知道袁绍要杀他了,就看文丑自己会作何抉择了吧!
文丑又缓了一大口气方才接了道:“可是我想不通,真是想不通啊,为什么主公要杀我呢?”
还是口称主公,都要杀了也口呼主公,袁绍在文丑的心目之中大概就跟个皇帝老儿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