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眼神之后,他重新又低下头,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那脚脚下被自己死死踩着之人,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被踩之人现在只觉得自己好像体内的五脏六腑都被踩烂了似的,特别是之前文丑跟那使枪的人交手,这全身用力,脚下也自然会跟着用力的,这样一用力,那店小二模样般的人可就算是吃尽了苦头,被踩得肋骨似乎也要断掉似的。
现在还在大口的喘气。季石对文丑道:“文将军,你脚下且松一松。”
季石的意思是文丑将军你也别踩得太厉害了,不说会踩死对方,但对方怎么说话呢?
文丑当即松了一下脚。
那人道:“文将军,我们是奉了主公的命令来的。”
季石只一听这话,他立即猜到了是谁。
而文丑也不知道是猜到了不想承认事实呢,还是他心里真没朝那个地方,那个最有嫌疑的地方去想。
季石听得文丑还在那儿厉声问道:“奉主公之命,你的主公是哪一个?”
那人道:“文将军啊,我也是军中士兵,这是奉了主公袁绍的命令而来的。”
文丑一怔道:“主公让你来杀我么?”
那人道:“主公只说杀季石,没有说杀你。”
文丑道:“可是你们不也兵刃向我身上招呼么?”
那人道:“那不过是想让文将军你闪开,不要阻拦我们罢了。”
文丑稍一沉默,又问道:“为什么要杀季将军呢?”
那人道:“反正我们都是听令行事,也不知道个究竟的。”
文丑看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脚下突然一松,那人才爬起来,对文丑一拱手:“多谢将军脚下留情。”
他也知道,如果文丑脚下不留情的话,只需加几分力,那自己的小命也就保不住了也。
可是他的话才说完,站在他面前的文丑忽然有了动作,飞起一脚将他从南窗踢了出去,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季石对文丑道:“文将军,他们是冲我来的。”
文丑点头道:“是的,但是,他们冲你,就等于冲我!”
季石不想连累了文丑,毕竟文丑已经对自己很有恩了。可是文丑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他不想着将自己快速的撇清,他要跟季石站在一块儿应对面前复杂而危险的境地。这怎能不让季石感到十万分的感动呢?!
季石甚至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个湿润了,那是一种多么熟悉的感觉啊,那种跟文丑并肩作战的熟悉感觉。
文丑跟季石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然后季石目光也瞧向了吕妙跟小五两个人。大家伙都会意。
现在可以下楼了,虽然酒楼一时半会儿看来是冲不出去的,可是下楼还是可以,因为现在应该没有其他人会阻拦他们了,想阻拦的人都已经作鸟兽散也。
来到楼下,下面当然没有一个人,不但连所有的客人都跑掉了,离开了这凶杀之地,连本店的老板伙计都跑掉了,现在保命最重要,这儿太不祥,怎么可久居此地呢?!
四人下了楼,一起出了大门,然后自然看到面前有大队的兵马,有骑兵也有不少的步兵,个个兵刃在手,只一眼看过去,就能够清晰的感觉得到那一种杀气腾腾的氛围。
季石没有说话,他觉得现在说什么好像也没有太大的意思了。
可是文丑却不一样,他还想说些什么。于是文丑开口了,季石也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
——虽然季石并不觉得那会有什么作用呢!
文丑道:“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是一个黑面大汉,虽然没有张飞的脸黑,但也至少有七八成的可比度了。
那黑面将军拍马向前,对文丑一拱手道:“文将军你好。”
文丑也没有跟他客套,现在这种情形下也很难客套什么的。
文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然后又问道:“你们做什么来了?”
那将领道:“是奉主公之命来杀季石的。”
文丑道:“季将军可是先锋副官,怎么可以杀呢?”
那将领道:“主公既然有令,当然是他有该死的理由也。”
“什么理由?”
那将领道:“主公已经传下令来,说季石想背叛本军,他要带了先锋营的士兵去投奔曹操,而曹操正是其结义大哥。曹操本人也不听盟主的号令,跟关东联军貌合神离,只怕他迟早也是要分裂出去的。”
将领这么说话,季石一旁听得,这话也有几分对,曹操是要离开袁绍了,自己也可能带走一部分先锋军的人马,可是现在却以此定罪却说不上,毕竟还没有发生的事儿。
文丑道:“怎么可能?一定是主公弄错了,你们先住手,我这就去找主公说说此事。”
文丑当然不想动手,说来说去,都是自家人,动上了手,只怕让别家看笑话——文丑只想着家丑不可外扬,他却没有想到,这袁绍,这总盟主所领导之下的关东联军,那笑话可没有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