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去争这些做什么,就算争来了这好处又给谁去?
她是公主是皇女,这般想也无可厚非,就跟她之前说的不管谁做了皇帝那也都是她兄弟,一个长公主的尊荣是跑不了的,只要她脑子不发昏起码可保儿孙三代富贵。然而淑妃不同,像她这样有野心有能力的女子,是不甘心沉寂的,况且她身后的秦家还有儿子留下的小孙子,她不得不为他们筹谋一番。
周宝珍看着大步而来的三公主,因为守孝的缘故她难得穿了素色衣裳,看起来比生孩子之前反倒瘦了些,只是如今怒气冲冲五官倒是一路往昔一般明艳。
“公主。”
三公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大约是情绪激动她手上的劲不小,一旁桂月看见了想说什么,周宝珍冲她摇了摇并不让她多言。就这一会儿功夫,三公主便说了许多气话,周宝珍皆好脾气的听着并不插言解释或劝慰什么,这种时候让她把脾气发出来总比郁结在心里的好。
待两人在房中坐下,丫头上了莲子茶,“珍姐儿你同我说说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宫里长大还能得宠的又哪里是个傻的,淑妃没了儿子按理也碍不着新皇的事,如今既然被圈住了,那么自然就是真有事了。当日宫宴她坐月子没有进宫并不知具体情形,所以这会儿只拿眼睛看周宝珍。
其实要是没有之前皇后中毒之事,萧绍也未必就不能放淑妃同秦家一马,只是如今怕是连皇孙也要跟着吃瓜落了。当下也没瞒着三公主,将事情的原原本本说了。
“太后之尊?”三公主惊诧的看向周宝珍,见她脸上的神色全不似作伪,当下那挺直的要背就垮了下来,她脸上少见的显出几分颓然的神色知道这事是不能善了了,只低低在口中说了句,“我竟不知母亲心里还有这样的想头。”
只是过后她的脸色却又冷了起来,看向周宝珍怒到,“这样的事,你当初为什么不来同我说,我若是知道了必然不会让母亲再掺合到里头去的?”
这话周宝珍不能答也没法答,怎么说?说了便要打草惊蛇那之后的事便都不成了。她没说话,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三公主,说起来这些年她们情分不坏,甚至三公主还多次帮过她,然而在大事面前,女人间的一点小情谊又算得了什么呢?淑妃算计皇后,想踩着皇后和太子上去,秦家想踩着萧家上去,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如何选择说起来也并不是件多难的事。
三公主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只是她是得意惯了的人,此番受挫少不得就有几分迁怒,然而成王败寇也说不得什么。
两人沉默相对,冷静下来的三公主脸色却苍白了起来,萧家知道和珍姐儿都知道的事,那么驸马和周家呢?一想到这个,她便觉得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般的疼了起来,她的驸马她的枕边人,那个总是笑的一脸温和的男人,那个心深似海的男人又到底知不知道呢。
“这事驸马知道吗?”
小到大她从来不会委屈自己,自来便是想什么说什么,只是这句话在她舌尖打了个转却到底没有问出口,其实又何须再问,只是不问却还可以骗一骗自己的。
她眼中有泪滚落下来,她侧过头抬头将那泪抹了,回头微扬起头就还是皇朝最尊贵骄傲的公主,抛开儿女情长,秦家如何算他们活该,只是母亲和侄子却是不能不管的,她抬头看向周宝珍,“珍姐儿,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母亲和皇孙还请你在王爷面前多多转圜吧。”
活了这么久,不知自己还有求人的时候,她终于知道原来爹爹当皇帝同弟弟当皇帝到底是不一样的。她想幸好眼前的人是珍姐儿,让她不必对着别人低头。
送走了三公主,周宝珍心下也说不上什么感觉,皇权之争自来残酷,失败的人失去的通常也不仅仅是权势富贵,因为这条路从古自今便是用无数人的鲜血铺就的。
三公主的车架被人拦在了公主府门口,还不等她开口问什么事,就听车外有妇人的哭声传来。
“公主,你可一定要救救你舅舅和咱们一家啊——”
是威北侯夫人的声音,三公主心上瞬间涌上了一股戾气,她心中恨极了,要不是这些人自己没本事,却日夜在母亲耳边撺掇,等到父皇驾崩她便可以接母亲出宫,侄子也能继承二哥的爵位,即便不是亲王至少也是个郡王,就算不能大权在握起码也可以当个富贵闲人,只是这一切全被这些贪心不足的人给毁了。
她握拳狠狠在车板壁上捶了一下,这才对了车外的吩咐一句“被别让她在门口嚷嚷,进去再说。”
马车径直入了公主府,留下威北侯夫人半句哭声卡在喉咙里,一时也不知是接着哭好还是咽下去的好,只憋的脸色发红。说来她也是满肚子的委屈,要不是小姑子心大,妄想当什么太后,撺掇着丈夫投靠那个狗屁魏王,这会子新皇登基他们家照是侯府,哪像如今丈夫和儿子都下了大狱也不知是死是活。
“夫人,公主说有什么事进去说吧。”
威北侯夫人不是独自来的,身后还跟了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进大厅还不待她说话,三公主便摔了杯子,指了她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