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白米饭,择碗盛满,再杀雄鸡,淋血浇饭;阴拐路口,男女各半,围成一圈,绕饭行走,口中急念;过往鬼魂,请来吃粮,若吃我粮,请解我难;见碗溢血,便有鬼食,背身诉求,听碗口裂,切莫回头;此名曰:鬼吃粮。——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白世宝周围好似旋着一股劲风,风头带刃,刷刷割脸,心里头似有股热气上涌,充得双眼血红,目光阴恐,正凶狠狠的瞪着许福……再瞧许福的眉头上,已经皱起了硬褶子,跟一竖刀疤似的,正是被白世宝这股风劲给刮的。
“白兄弟,你听我说!”
马鬼差一见二人脸色都不对,纷纷挂着怒相儿,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较上了劲儿。顿感气氛陡然突降,阴冷僵硬,四周更像是下了冰碴儿,打的浑身冰凉,舌头发硬,短半截似的直叫道:“恐……恐怕你是误会了,要害你的是七爷和八爷,我们哥俩可是横拦竖阻着,想办法救你!”
“甭说了!”
许福身子未动,眼皮没眨,目光盯着白世宝的眼上没离开半寸,慢慢张口对马鬼差说道:“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事到如今,他听得清楚,心里比谁都透亮,这事儿咱们也不怕跟他明挑了!”
马鬼差一愣,扭脸再瞧白世宝……
只见白世宝阴着脸,没吱声,正狠咬着牙根。手上攥着满是劲,骨节咯吱作响!
紧接着,又听许福开口叫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咱这么说吧……要是冲情义,我还真不忍心杀了你!不过,冲着七爷八爷这门头讲,甭说是你,就是他们要断我一只手,我也得应着……”
白世宝仍旧没出声,脸却已经胀成了铁青色。太阳穴上鼓筋,足有小手指头那么粗。蹦蹦直跳,瞧这架势似要拼命!
哒哒哒……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响,接着忽听有人叫道:“说也怪……哥几个这算是‘因祸得福’。竟然被主帅赏了这么一面大旗,我得寻个扎眼的地方挂起来!”
又听一个脆亮的声音回道:“旗子太大太长,挂矮了展不开,挂高了又够不着,要是不嫌费事,我们到‘幽冥山’去借一付高跷来?”
“算了,我们脚下没根儿,用那个还不把脚崴了,把脖子的筋抻着?”
“说的也是!”
“哈哈……”
说笑间。屋门被应声撞开!
马鬼差打门口一扫,只见抬腿跨门,走进来四位阴兵。其中两位的肩上。正扛着一根铁糙木的大旗杆,四丈八长,旗角被一位扯在手上,旗面上绣着大金字,隐约可以看见:“鬼灵圣温阴帅封护兵宝幡”几个字样……
一进门!
四位阴兵一瞧这场面架势,顿时一怔。目光一跳,好像撞上了老虎。直愣道:“这……这是怎么档子事?……这小子怎么会在这儿?”
“糟了!”
汪.精卫趴在窗道中正往下掉着眼儿,一瞧这几位阴兵撞进屋来,顿时眼睛闪成了蜡烛头,吓得一抖,声音都变了调儿,暗叫道:“……是‘鬼沾皮’!”慌忙间,汪.精卫急忙要逃,回身却是一怔,转着眼珠子思忖半刻,没敢吱声,捂着嘴巴又趴回窗道口上,往下偷瞧……
“金主?”
为首的那位阴兵一见是许福,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
这时,身旁三位阴兵纷纷朝许福瞥眼望去,只见许福与白世宝俩人个个僵着身子,眼神黏在一起,没有半寸偏移!众阴兵不禁暗叫道:“见怪了!这事碰得太巧了,要找的两位竟然都在!”
再往下一扫,见许福脚跟下正捆着一扎干柴,上面贴着红纸金字,阴兵们又愣道:“好家伙……真是‘财气当头罩’呀!”
“等等!柴?”
几位阴兵相互看了看,不知何意。一时间,它们不知许福是何用意,被折腾的五迷三道,脑袋里的思绪乱成了千条线万条线,怎么也找不出一根线头来捋顺……
“算我妈福气!”一位阴兵一拍脑袋急叫道:“猴子拉稀,坏了肠子!他竟然要拿干柴糊弄我们!”
“什么?”
一位阴兵怒叫道:“拿我们当什么人了?拿这破玩意买我们?分明是不拿哥们儿当人看……我活着的时候,家里开银号,打小我就认钱!拿着干柴唬谁呢?”
马鬼差听后有些发慌,扭脸朝许福望去……
许福却愣没听见似的,直顾着凝神盯着白世宝!
这时,三位阴兵朝为首的那位问道:“头儿,你瞧着眼下该怎么办?”
为首的那位阴兵皱了皱眉,朗声说道:“买卖没有这么做的,朋友归朋友,同行归同行,要分得清楚!”
“你的意思是?”
为首的阴兵顿了顿后,压低声音朝三鬼说道:“眼下我们刚得了面旗子,再跑回去禀报主帅说‘人找到了’,出尔反尔,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另外,这‘金主’做事不地道,我们没有必要再帮他,先前的银子我们也不用还他,去把门堵死,瞧着热闹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