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众人显然心情很不好,原因自然是皇后娘娘突然重病,而又没有半个人能进得了宫探望,某人的现身便如满天阴霾中的那一点点光亮,立时引来了在场女人的艳羡和男人的错愕,当然可能还会有那么一点点的遐想。
卫二姐首先发言,“玉娘,你,你怎么了?”
我笑的比春花灿烂,“二姐说我怎么了?”
“你,你的脸,真,真好看”。
“唉,所以说,祸福相依,我差点去掉一条命,不想竟因之机缘巧合练成了我师门内功的最高一层,绝境逢生脱胎换骨,连无惭都说我像年轻了十岁呢”。
“二嫂这可不止是像年轻了十岁,倒是之前的脱胎换骨像一些”。
“不管怎样,老娘我算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以后老娘就还是那个笑傲江湖的何女侠了”。
“二嫂——”
“三郎想说什么?”
“我从未听说过如此古怪的功法,恐有不妥”。
我悠悠一叹,“不妥自是不妥的,有一天晚上我的头发突然变的雪白,无惭吓的半死,不过幸好,过了几天它又变回来了”。
一直默默跟着的卫大将军开口,“这般,会不会于身子有害?”
“谁知道呢?父亲当初说是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练这最后一层,我问为什么他却不肯说,人生也不过一场豪赌,我押上性命,只要赌赢了就值了”。
“二嫂想赢什么?”
“你说我想赢什么?”
他微微沉下脸,“二嫂心胸,男儿也莫及。还是别钻牛角尖的好”。
我轻嗤,“三郎,你说这世上除了你二哥的心,还有什么值得我拿命去赌的?”
“二哥?”
“是啊,你二哥有意停妻另娶,我要么练成了,用一副健康的身子一张美丽的脸蛋唤回他的心。练不成。也不过是一死,总比让人戴绿帽子强”。
“言儿,你在胡说什么?谁在乱传?”
“不是夫君特意派人去警醒为妻么?”
“言儿!”
“不是夫君么?除了夫君还有谁能引走无惭和琉璃。派个丫头到我病房外骂璎珞?我想想,那丫头怎么说的来着?你以为夫人宠着你你就能翻天了?等大将军尚了长公主,夫人自身难保,顾得上你一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
我长长一叹。“你也知道,璎珞嘴笨。没我的命令,又不敢动手,只好一个劲的说大将军不会,那丫头又说了。大将军不会?你们夫人一看就是短命相,太医都说她活不过明年了,就算大将军有情有义。她死了,难道还要大将军帮她守寡么?你们夫人要识相。就该自请下堂,到时候说不定长公主还会记着她的贤惠退让,善待小少爷们,三郎啊,你也知道,你二嫂跟什么贤惠什么退让那是半分也搭不着边的,除了铤而走险还能怎样?继续病病歪歪躺在床上长命百岁,任由个小丫头糟践?”
“那丫头二嫂可认识?”
“三郎这是怀疑我空口说白话了?卫家这么多丫头我怎能都认识?不过璎珞那孩子记仇,倒是特意去探听了,说是三郎屋里一个叫三春的丫头,既是三郎的人,我自然不会怀疑是三郎瞧我不顺眼,只当是三郎听从卫大将军的命令,特意派人去警醒我贤惠退让了”。
卫三郎脸色完全阴沉下来,“去押三春过来!”
三春很快到了,瓜子脸水蛇腰,袅袅婷婷,看人若有似无带了丝媚色,当然比之玉媚奴小姑娘还有差距。
卫大将军一见这么个形象,立即不爽了,“三郎,你是收丫鬟不是收小妾,这样的,是非多”。
卫三郎脸色更不好了,“跪下!你好大的胆子!”
三春小姑娘自然是喊冤,我笑着招手,“琉璃,拿来”。
琉璃奉上一册竹简,我打开看了看,脸上笑意更浓,“果真是场好戏,无惭,去将府里所有的丫鬟小厮仆役婆子都叫过来,好戏自然是要大家欣赏才好”。
无惭应声去了,卫老夫人脸色不好了,“你又要折腾什么?”
我无辜眨眼,“自然是唱出好戏让老夫人瞧瞧”。
“放肆——”
我掐断她的话头,“娘,我叫你声娘那是看在二郎的份上,否则以娘的身份见到本夫人应该是要三跪九叩,再自称一声妾身吧?”
老夫人的脸瞬间铁青,卫大将军怒了,“言儿!”
我轻嗤,“是了,我这身份是您儿子给的,您不放心上那是正常的,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老夫人有本事再去求您的皇后女儿帮老夫人的品级再升上一级,也就能跟本夫人平起平坐了”。
卫大将军握住我的手,“言儿,别闹”。
我似笑非笑瞥了瞥他的手,“夫君,我这辈子处处高人三等,人人容让三分,就是那时候的太皇太后,我偶尔撒个娇,她也得让着我,可这些年你娘,你三姐,你大嫂却时时骑在我头上,那时候我觉得无所谓,你一个笑便能抵得了所有——夫君,那时候我是那么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