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弟试探,“舅母,光儿能不能去拜访司马大人?”
何某人欣慰点头,“司马相如文采斐然,博闻广识,终究比不上司马迁气度胸襟,我正打算着等你从司马相如那满师,便送你去司马迁那里,他的学问却是你一辈子学不完的”。
霍小弟高兴了,“多谢舅母”。
何某人拍拍他的头,“关键是我们光儿有向学之心,当世有才之人甚多,还有个隐于广川的董仲舒,等你学有小成,便让你大哥带你去拜访他,定然于你终生有益”。
霍小弟面露向往之色,卫三郎调笑,“我看光儿能得二嫂教导才是终生受益”。
何某人苦笑摇头,她也不过沾着穿越人的光罢了,“三郎又拿我打趣了”。
卫大将军笑,“三郎说的不错,大汉的大将军和骠骑大将军第一位启蒙恩师可都是你二嫂”。
何某人更加郁闷,她原本是要教出两个儒商,结果成了两个武夫,她这启蒙恩师还真不是一般的成功啊!
“桃之夭夭,宜其室家,二哥好福气,”好福气啊,这样一个女子,自是比他百倍有余。
唉唉,又是一个被表象蒙蔽的可怜人啊!
最近卫家事故不断,公孙贺称病,卫大姐一家都没到,陈詹事被自家小舅子继子整治了一番,也没脸再来,寻了个由头没到,申屠菁又被禁足在家,卫家晚宴人少了许多,这边刚刚是何某人跟霍小弟低声交谈,自然没什么人注意,结果霍大将军加入,卫三郎加入。卫大将军也加入了,自是引起一桌子人的注意,奈何霍小弟起的话题太过学术。另外几个学习欠佳的人难免插不上话,一见这边话题告一段落。某忌妒无比的人开口了,“到底是女先生能耐些,说的都是我们听不懂的”。
何某人也是苦命的娃一只,劳心劳力劳智不说,还总是不得巧儿,本就因一场闷气一场阔论气力不继,哪有力气再理会卫家二姐的挑衅,遂柔柔一笑。“二姐取笑了”。
卫二姐一般挑衅何某人也只是气不顺而已,要论好心坏心的倒是没有的,闻言哼了一声也就没再开口。
周秀娘阴阳怪气,“弟妹学识渊博,教的不是二郎的孩子,反倒是个外姓人,当真是让人不解”。
何某人最见不得的便是有人拿霍大少做文章,好不容易柔和下来的脸色再度罩上寒霜,“周秀娘,你再不知死活。我索性成全你”。
“二郎怂恿他大哥停妻另娶,弟妹就帮他大哥残杀糟糠之妻,卫家好门风!”
“你也知道自己是糟糠之妻。糟糠之妻就要有糟糠之妻的自觉,你看张煦,论家世论容貌论人品论知情识趣,你给她提鞋都不配!”
周秀娘被踩中痛脚,声音尖利起来,“你得意什么,我比不上张煦,你就能比得过长公主?李老将军没了,李家比不上以前。你迟早跟我一个下场,我等着看你下堂的那一天!”
痛脚。每个人都有,何某人的痛脚除了霍大少外便是美艳的长公主殿下。当下苍白的脸更是惨白一片,卫大将军也动怒了,“嫂子,你胡说些什么,污了长公主的名声,你多少条命也不够死的”。
长公主殿下抬出来了,周秀娘倒也不敢再造次,这边何某人却捂着胸口哇地一声将刚刚吃下去的两碗河豚肉全吐了出来,好吧,卫家晚宴,果然再是精彩绝伦不过。
等一切尘埃落定,何某人也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霍大少随着卫三郎回了唯画轩,卫三郎劝了几句,奈何另一人没有反应,也就算了,两人各自睡下不提。
半夜,霍大少动作极轻的起来了,刚到院子口,便见院口不知何时多了张竹榻,榻上躺的正是自家风情冷冽的小舅舅。
霍大少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差了,“你想干什么?”
“貌似应该是我问你想干什么吧?”
霍大少没有瞒他的意思,“我去杀了周秀娘”。
卫三郎叹气,“我就知道你留下来没好事,周秀娘再不对,也是你舅母,你厚此薄彼就算了,总不该杀她”。
“与你无关”。
卫三郎再度叹气,“周秀娘死了,就算没人说,大家也都会认为是二嫂下的手,你忍心要她背骂名,还是说你已经准备好背弑杀舅母的恶名?”
“无所谓,”他的日子已经不多,他要帮她清除一切障碍,尽他所能。
好吧,卫三郎彻底无语,“算了,这事交给我,我担保大嫂再也不能加一字恶语于二嫂”。
霍大少凝眸看向他,“你为什么要帮她?”
某人叹气,“唉,谁叫我就是一操心命呢?皇后——终究是闺阁妇人,这般怂恿着大嫂给二嫂找不痛快,扰的家宅不宁又有什么好处?”
霍大将军哼了一声,卫三郎再叹,“大嫂也实在是笨了些,这般闹,大哥怕也是不喜的,她只要抓住了大哥的心,又何须去讨皇后的欢喜?”
“无知妇人!”
卫三郎来兴致了,“说到这我就不得不佩服二嫂了,无论是谁欺辱她,她最后总能将帐算到二哥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