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狐裘慢慢靠近,“我过去了,你别怕,别怕——”
说实话,我很怕他会突然暴起伤害我,可又实在没法子丢下他一人,只好提心吊胆的靠近他,顿了顿,发现他没有什么激烈表现,将狐裘披上他肩膀,“我们走吧”。
“走——”
他似是想站起来,却踉跄着倒了下去,我试探开口,“你走不动了?”
他看着自己的双腿,不动亦不说话,我明白了,想是腿的功能多年未使用,退化了,“那我抱你上去可好?”
他没有反应,我等了一会,试探将手放到他肩膀上,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放柔声音,“那我抱你上去,别怕”。
一抱起来才发现他个头甚高,却极轻,比那个孩子还轻,某个没了内力的江湖草莽抱着半分力气都不费,接近地道口时甚至有余力腾出一只手将狐裘的挡风帽往下扯了扯,“闭上眼睛,你多年没见阳光,可能会伤了眼睛”。
那孩子很懂事,我们上去时,他已经将浴桶和热水都准备好了,那人在见到热气腾腾的浴桶时,眼珠动了动,我松了口气,要是他连洗澡都要人帮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冬日的太阳晒到身上暖洋洋的,多日沉重的身子似乎也轻便了些。
“你认不认识下山的路?”
“嗯”。
“这里是哪里?”
“孤山”。
“杭州的孤山?”
“嗯”。
“他洗好了叫醒我,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我闭上眼睛,只要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就安全了——
“孽障!”
我腾地站了起来,将那孩子护到身后,“妖道,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孽障也能称得上人?”她冷哼,“我倒小瞧了你。竟然迷惑得了小七,本来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如今却是放你不得”。
眼见她手中拂尘再起,一支羽箭疾如流星射了过去。“噗”地一声穿过她的手背,她呆住,我也呆住了,世上还有这种强人?
破风声再度传来,她蓦然回过神来,急急避过,第三支羽箭又到,她一个纵身升到半空,转眼不见了踪影。
“玉娘!”
“去病——”
泪光朦胧间小小少年一脸心焦的冲到了跟前,双手胡乱摸索着。“玉娘,你怎么样?”
我死死搂住他的脖子,多日的惊慌恐惧化作热泪滚落他的脖颈,“去病——”
人是不能娇惯的,比如那在山中到处乱走的三天。某人半点事都没有,好不容易遇到个肯收留的人立即就发烧了,而现在找回了靠山,某人简直连床都下不了了,连勺子都拿不动了,不过说到这拿不动勺子——
“呃,霍去病。玉娘还在生病,不如你等她病好了再报仇?”
某宝贝一个冷眼甩过去,我叹气,“去病,还是叫让十七来喂我”。
“他自身难保——”
我惊,“你说什么?”
他抿唇不吭声。某韩冷哼,“这一次又一次的,再不惩戒,底下的奴才都翻天了!”
我气急,“那个女人会道术。怎能怪他?”
“怎么不能怪他?什么道术,说的玄乎,还不是被霍去病一箭射穿了手背?”
“那怎么一样,我家宝贝是天纵英才!”
某韩冷哼,“你怎么又招惹了那种妖邪人物?”
“十七呢?我要去看他”。
某韩再哼,我的脑袋又昏沉起来,忙抓住某宝贝的袖子,甩了甩头,“东方朔呢?什么时候能到?”
“应该快了,又不舒服?”
我继续甩头,“去病,你别走,还有东方朔来的时候,你跟他说那个女人把我扔到炼丹炉里练了几天,说要练出我的魂魄,还有,别让东方朔碰我的眉心,千万记住,不能……”
再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霍宝贝熟睡中依旧紧皱的双眉,不由伸手去抚,他一惊,“玉娘!”
我忙去拍他的后背,“别怕——”
他松了口气,蹭了蹭我的脸,“玉娘——”
“东方朔来了没有?”
“来了,说他不碰你额头就没法子帮你恢复”。
我冷哼,那个滑头!
果然东方神棍一见某人立即开始诉苦,反正左右一句话一定先看我的眉心,两人扯皮间,一个小厮来报,“少爷,小姐,外面一个姓楚的道姑求见”。
我一颤,霍宝贝握着我的手紧了紧,“让她进来”。
楚仙姑右手绑着厚厚的绷带,呃,看来也没那么仙,受伤了也需要敷药包扎,她见了东方朔似是讶了讶,随即冷笑,“原来是你”。
东方朔起身一揖,“见过楚仙姑”。
她冷哼一声,看向霍宝贝,“这位小公子,你既能伤我,想必不是凡俗之辈,岂能为一鬼物蒙蔽心神,还是将她交予我,省得她为祸世人”。
霍宝贝冷哼,门口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