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静悄悄的,卫太中大夫一手拿着一册小小的书简,一手从桌上的荷包中拿着糕点往嘴里塞,又悠闲又优雅,好吧,妄图撤掉糕点饿着这个人简直是自找苦吃。
“卫大人,”夏美人上场,“时候不早了,含章殿没有留人用晚膳的习惯,请大人早回”。
“只是没有留人用晚膳的习惯?本官还以为含章殿没有留人用膳的习惯”。
好吧,不愧是某人的高徒,只一句话夏美人就接不住招了,低眉顺眼一福,“大人恕罪,请随奴婢这边来”。
“跟你们小姐说,本官明日再来”。
“小姐说欢迎之至”。
“哦?你们小姐还说什么了?”
夏美人犹豫了一下,“小姐说,男人随身携带吃食的行为很女人气,大人还是别做自毁形象的事为好”。
“自毁形象?这位姐姐认为本官饿的走不动的形象会比较迷人?”
夏美人又接不住招了,小碎步迈的无比迅捷,“大人这边请”。
“大人——啊——”
我瞪大眼睛,看看摔的狼狈不已的夏美人,又看看连退数步坐视美人摔跤却装作无比关切问候的卫太中大夫,这个世界果然太疯狂。
“大人恕罪,奴婢失仪了”。
“无妨,天有不测风云”。
呃,这跟天有不测风云有关系么,应该是人有见死不救吧?
“是小姐安排她摔跤的?”
“呃,没有啊,她故意的?”
“是,她摔倒前脚步顿了顿,如果是真的摔倒不会有那一刻的停顿”。
呃,好专业啊!
“夏歆也有二十了——”我顿住声音,看向声音来源地,“咦,你不生气了?”
“属下不敢”。
我正了正颜色。“十七,你知道我那天只是急狠了”。
他没反应,我一叹,“十七。抽空教我点穴好吗?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自己啊”。
“恐有损小姐闺誉”。
我轻嗤,“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老娘我早八百年就没那东西了”。
他沉默一会,突然开口,“小姐,卫太中大夫看到小姐了,正在往这边来”。
我勾起嘴角,微冷,“皇上做好决定了没有?”
“皇后禁足三月,任何人不得探视”。
“皇上发觉真相没有?”
“属下不知”。
不知啊。我嘴角笑容加深,看向悠闲而来的卫太中大夫。
“能在此偶遇小姐,真是侥天之幸”。
我盈盈笑着,“韩嫣说的对,你跟你姐姐一个讨厌模样”。
他脸色微变。转瞬恢复正常,“不知卫某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李小姐?”
“卫娘娘好算计,简简单单让去病受个伤就让皇后背上莫须有的罪名,离间了我和皇后本就不牢固的关系,只是不知,卫太中大夫在让自家外甥冒险时会不会良心不安?”
“是去病看到你临时变卦,避让了。本来只须受点轻伤,这一避竟成了重伤”。
“卫娘娘跟你说的?”
他蹙眉,“去病应该也跟你坦白了吧?”
我悠悠一叹,“从小到大,我只见他哭过一次,是他五岁那年。我要走时,可是昨晚,他又哭了,只因他的舅舅想要他一辈子当个不良于行的废人”。
“你说什么?他什么意思?”
“去病是避让了,他不忍心让我无辜卷入。估计卫娘娘跟你说时,狠狠骂了他一顿吃里扒外吧?而你,嘴上不说,估计心中也怨他将一个外人置于自己家族之上吧?”
他眉头皱的更紧,“你到底什么意思?”
“卫娘娘跟你说,去病这一避让轻伤变成了重伤,而去病跟我说,他这一避让终生残废变成了重伤,二郎啊二郎,你说我该信谁,而你,又该信谁?”
“怎么可能,不可能……”
我冷冷一笑,“你以为这几天是我故意为难你,不让你见去病么?是他,他说,玉娘,我不想回卫家,我不想再看到舅舅,你满意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去问娘娘去——”
“点住他”。
卫家二郎心慌意乱间竟轻轻易易被十七制住,呆呆看着我,我一步一步踱到他身边,忽地一笑,“去病说,去之前,他的舅舅跟他说,为了卫家,为了给卫家带来一门荣宠的卫娘娘,他受点伤是应该的,可是他想不到这伤竟是一辈子的残废,可是,二郎,我却从来没有怀疑你会如此狠心对待自己的外甥呢,二郎,你会不会对不住我的信任?”
他呆呆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你去问卫娘娘又有何用?她自会编一套谎话让你信服,甚至会说是那个下手的人自作主张,甚至会赐死那个下手的人,二郎,所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就算没有任何人有恶意,一个失手让轻伤变成终生残废也容易的紧是不是?”我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所以,二郎,你又有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