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盛夏过去,某人因曹寿坚持前往黄河治理水患大受打击,天天躺在含章殿装死,韩玫瑰没能问出某人得罪长公主的原因,更没能问出某人跟曹寿有啥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也不爽起来,加上朝廷杂事一大堆,刘小猪被烦的焦头烂额,某韩几乎绝迹于含章殿,只剩下某人形影相吊。www.DU00.COm
终于无惭同学看不下去了,天天拉着某人到城门口看热闹,某人看着看着渐渐发觉不对劲了,“无惭,我怎么觉得这些天灾民越来越多了?”
“灾民拖儿带女的,这些天到的都是路上耽误了的”。
“可是平阳侯已经去赈灾了”。
“再赈灾也有顾及不到之人,再说,就算平阳侯去赈灾了,有些人也还是觉得到长安来安全些”。
我点头,瞅着官兵又开始派送米粥,带上锥帽慢慢往城门口而去,卫家二郎一如既往带着一队官兵维持着秩序,见了我微微蹙眉,“这里乱,你先回去”。
我只当没听见,伸长脖子去看灾民手中的碗,天子脚下自然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克扣灾民的粮食,不过每人也就一碗不浓不稀的米粥,再搭上几根菜叶,零星可见一些肉末。
派粥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络腮胡子,一勺下去多少灾民不敢吭声,派菜的却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一张圆脸稚气十足,灾民们大多会小声恳求他再添点汤水,那少年显然也是个心软的,只要对方开口了,大多会再加上半勺汤,这样一来速度就慢了许多,后面有性急的或是饿的狠了的免不了嚷嚷起来。
我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多派几个人分发不是快多了?”
卫小妖迟疑开口,“是王都领的意思,这样不容易让人浑水摸鱼。让灾民多饿半日,没了气力也不容易闹事”。
“有人闹事?”
“这么多人,小打小闹的肯定有”。
我皱起眉,“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就算朝廷有余粮让这些人吃到明年春天,冬天快到了,衣服房子怎么办?”
卫二郎没有接话,我转头看他,却见他神色微黯,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我正要开口,那边派粥的络腮胡子突然将手中的铁勺狠狠一扔,勺子撞上铁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杂乱的人群都安静下来。齐刷刷看向他。
“再吵谁也吃不上!奶奶的,你小子哪那么多扯皮,一人半勺菜,再多就没了!”
被训的少年不敢申辩,咬牙赶走那哀求的老妇。“下一个!”
这下速度快了许多,叫嚷的人也安静下来,不想那边大胡子又咆哮起来,“臭娘们,你这都第几次来领了,当老子是瞎子!”
派菜的少年可怜巴巴的扬着手中的勺子,进退不得。那少妇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官爷,您行行好,我还有个喂奶的孩子,吃少了没了奶水,孩子要饿死的啊!”
“之前也没见你孩子饿死。今天是瞅着四子好欺负是吧?”
那少妇一个劲的磕着头,络腮胡子不耐,“快滚,爷没那个功夫跟你纠缠!”
后面的人自动将那少妇挤到一旁,四子不忍看了一眼。又继续派菜,那少妇却还是一个劲的哭着哀求,某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忍不住了,刚要抬脚,却被卫二郎拉住了袖子,“在这里领粥的都是可怜人,你管的了一个,管不了所有的,管了一个,其他人不平,闹起事来更麻烦”。
“我不管!”
他手下用力,“放心,我不会让她母子饿死”。
我愤愤瞪了他一眼,却将迈出的右脚收了回来,他嘴角浮起一抹浅笑,些许欣慰,些许宠溺,些许忧郁,某色女立即晕了,正恨不得一口咬上那浅樱的红唇,一声尖叫传来。
我心头一跳,不自觉后退半步,扭头看去,这一看又不自觉后退了一大步。
“别怕,李无惭,保护好玉娘”。
我捂住胸口,不敢置信看着那举着勺子呆若木鸡的络腮胡子,黑黝黝的铁勺上沾着数粒雪白的米粒,些许莹白的米汤和星星点点的艳红——
无惭一个旋身站到我身前,“小姐,别看”。
我垂下眼,恰恰看见那少妇瞳孔放大的双眼和额头大滩的血迹,心头又是一跳,忙去扶无惭的胳膊。
乳儿尖锐的哭声响起,惊呆的人群反应过来,不知是谁喝了一声,“官兵杀人了!”场面顿时大乱。
“所有人站在原地不准动!”卫二郎的声音带着内力远远传开,人群有片刻的寂静,接着更加混乱。
卫二郎一贯柔和的嗓子绷紧,“七队,东南,九队……”
一队队的官兵如一张展开的网将灾民网在其中,场面虽依旧混乱,却不再有相互践踏的现象,卫二郎的声音再度稳稳传了出去,“各位,这件事官府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请大家都站在原地不要动,以免混乱中伤到自己”。
“交代?官府的人为半勺子菜就能杀人,能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