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担大任的卫二郎循声搜来时,我正发疯般荼毒花花草草,见了他,手中软剑直直指向他的心口,“你带兵捉他?”
他怔了怔,“玉娘?”
“你竟然带兵捉他?”我恨恨又问了一遍。
“玉娘,我——”
他话音未落,我手中软剑已指到他心口,这次他没再躲闪,只定定看着我。
衣衫破裂的细微响声传来,我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玉娘——”
“玉娘——”
我避开二人的搀扶,面无表情站了起来,“卫大人,小女子及韩大人在山间迷了道路,还望大人拨冗相送”。
好好一场春游被慕流风搅的彻底变了味道,我再没心思在秦岭待下去,跟着卫二郎的队伍一起回了城。
进城已是第二天下午,我和韩嫣坐在马车里谁也没有说话。
“韩大人,下官只能送到这儿了”。
“多谢,他日本大夫必设宴以谢卫大人相送之情”。
我诧异的看了看抽风的某人,他嘴角仍挂着经典的似讽非讽神色,“怎么,本大夫如你所愿,宽以待人,你又不适应了?”
我默了一会,“不如去看看刚建的宅子?”
“随你”。
“宋大哥,派人将三少爷接过来”。
两年的时间足够一个小破孩成长为长身玉立的小小少年,现在的韩说本质上虽还是别扭小孩一个,面上看去却更似个少言寡语的小老头,我又一次质疑自己当初送他拜师司马迁的正确性。
“说儿又长高了!”好吧,我承认此乃废话一句,这小破孩我半个月前刚见过,哪有长那么快的。
小破孩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二哥,李姐姐”。
好吧。某虽然不喜欢当初那个动不动就害我吃瘪的小萝卜头,但更不喜欢未老先衰的小老头。
我忧郁无比,“大人,还是别送说儿去司马府了。越学越傻”。
小破孩怒视,可能是想起自家可亲可敬的老师的教诲,又低下头。
某韩冷哼,“还不是你的主意,男人识字就行,关键还是骑射功夫”。
“我这不是想他文武双全嘛,光会骑射莽夫一个有什么用?不过也不是这种小老头啊!”
某大韩冷笑,“司马迁就那个样子,能教出什么好学生来?”
小破孩终于忍不住了,“不准那么说先生!”
我摇头。罢了,这种古板的性子未必就不是我当初偷偷期望的,毕竟有韩玫瑰在前,小韩说要想在长安立住脚,难啊!
大韩和小韩看到我一直以来严格保守秘密的宅子。齐齐露出一个表情——傻眼!
小韩疑惑,“水上也可以建房子吗?”
“不好看吗?”
小韩不说话了,大韩似笑非笑瞥了我一眼,“你倒是好耐心,这么一大片地方竟然先挖成池塘,再建房子”。
“你不觉得水上竹屋最是飘逸?”
“匠气太重,只能说是附庸风雅”。
好吧。韩某人,您还真是不改毒舌本质,关键还总能一语中的!
“没有船?”
我指了指院子门口两个大大的字,“游苑,看到没有,专门给游侠住的。这点距离,还有莲叶竹子落脚,需要船?”
他很是无语,我有意显摆,足尖在尚不茂密的莲叶上轻点数次。如李椒当初般没重量似的粘在一根竹子顶端,小韩瞪大眼睛,大韩嗤笑,“你有本事在那上面站一刻钟我就服你”。
某怒,又轻飘飘落到不远处的竹屋屋顶,“你有本事跳过来我也服你!”
“江湖草莽!”
我觉得有必要终止这种毫无意义的打击谩骂,遂转换话题,“说儿,想不想进来看看?”
小韩惭愧了,“我也跳不过去”。
我嘻嘻一笑,跳下竹屋,在屋后莲叶茂密处找到了条独木舟,不紧不慢的划到门口,挑眉一笑,“上来吧?”
小韩疑惑,“船太小,我和二哥坐不下”。
“当然是一次只可渡一人方显意境”。
“水中竹林,水上竹屋,莲间扁舟,附庸风雅,莫以此甚”。
好吧,韩玫瑰,你狠!
“说儿,上来,我渡你过去”。
韩小朋友是个典型的北方旱鸭子,诚惶诚恐的上了看似随时都会翻的独木舟,我将他送到竹屋,又转头去接某玫瑰。
“怎么不见服侍的人?”
“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大爷,估计去睡觉了”。
“你建这个宅子到底做什么用?”
“呃,我刚刚还没说清楚吗?我原是想着建个超然的所在,让过往游侠借住的,不想就成了你口中的匠气了!”
“怎么,还想着你的慕少侠?”
我恶声恶气,“怎么,我借物思人不行?”
他悠悠一笑,恍若天外流云,“玉娘,我不信你喜欢那个慕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