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地位尊崇,自有不得已之处”。
她怅然一叹,似有所失,何某人恭敬俯身,“娘娘放宽心怀,保重身子,民女告退”。
椒房殿依旧金碧辉煌气势磅礴,何某人抬头看着那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恍恍惚惚一笑,金屋子啊,如此便算埋葬了一个女子的一生么?
当然,此时哀叹陈阿娇看不穿看不透,甚至隐隐带着一股世人皆醉吾独醒优越感的某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数年之后自己便为另一座金屋子所困,而她用来劝慰陈阿娇的“放宽心怀保重身子”也成了她每日听到最多的话——
大家很有默契的认为霍家宝贝由于被某人洗脑毒害过深,偶尔脑子抽筋做出一些抽筋事是完全可以原谅的,所以霍宝宝从大街上捡了个瘦瘦弱弱的小乞丐,并取名李无惧时,没有一个人表示怀疑,更没有人想到这个沉默的男孩子以后会成为霍宝贝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李无惧到卫家一个月后,一匹高头骏马送到了卫府门口,霍宝贝牵着马到了城外,摔的遍体鳞伤后终于驯服了盗骊。
而此时,卫家小二郎正一边心疼的帮自家外甥抹药膏一边训斥他太不懂事太好强,那是盗骊,皇上赐给韩某人之前一直没人敢近身,赐给韩某人后,嚣张如韩某人也没敢碰,他一个半大孩子胆子怎就那么大!
霍宝宝默默听着,身上处处火辣辣的痛,心却兴奋的微微发颤,那是盗骊,传说中能直达天宫的盗骊,宝马难求更难驯,他做到了,做到了!
卫二郎絮絮训了一会,也知道自家外甥没听进去,长长一叹,“去病,那个韩嫣突然对你示好,要做什么?”
霍宝贝想起墨芝斋精明能干的姚掌柜在见到自己手中令牌那一瞬的惊愕,甚至是惊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韩嫣行事张扬任性,却不是奸恶之徒,也未必就是有什么歹心——只怕娘娘那不好交代”。
“卫夫人讨厌韩嫣?”
“娘娘最讨厌的便是韩嫣”。
“嗯”。
卫二郎抚了抚他额前的头发,“去病,你也不小了,行事要三思而后行,不可任性,娘娘多半是要问起的,到时不要忤逆娘娘”。
霍宝宝嗯了一声,又闷闷道,“我不喜欢卫夫人,她对着外人都温柔,光对着我们凶”。
“去病,娘娘也是不得已,那日你跟曹少爷打架,娘娘只能训你也只能罚你,知道吗?”
“知道,不过我就是不喜欢,玉娘就不会那样”。
“现在是她不要我们了”。
“李无惭说那次她气走我们后,哭了半宿”。
“那也是她不要我们了”。
“玉娘不会”。
卫二郎长长一叹,“她不会,可是——”
“舅舅——”
“好了,睡吧,折腾的一身伤,她知道了又要心疼了”。
霍宝贝嗯了一声,乖乖闭上眼睛,卫二郎起身帮他盖好薄被,亲了亲他额头,轻手轻脚的掩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