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泉州东岸港是泉州乃至福建数一数二的大港口,这里水深且地势狭长是天然的避风港,也是郑家船队的老巢。
九月的泉州天气依旧炙热无比,可码头上来往的船只依旧很是繁忙,不断有大大小小的船只离开或是靠岸,码头上不断有赤着上身汗流浃背的苦力和脚力在忙碌,他们将一箱箱的货物从船上卸下随后装上车运走,又或是有一车车的货物被装上船。船主或是商人的叫骂声,苦力脚夫们的吆喝声构成了码头上一道独特的风景。
一身淡蓝色儒衫的郑森静静的坐在距离码头不远处的一座酒楼上,他的视线一直看着外面的码头已经很久了,一直都没有移动过,很显然他在等什么人或着船只的到来。
伸手拿起面前的茶杯想要喝水,但却发现茶杯里的茶水早就被冲得淡然无味,郑森烦躁的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不悦的冷哼了一声。
身边一名青衣小帽的小厮见状赶紧上前正想为他重新换一杯茶,却被郑森伸手拦住道,“不用了,我们走!”
说完,郑森站了起来向外走去。青衣小厮赶紧跟了上去低声劝道:“公子,外头已经传来了消息郑洋头领已然陷落在大员,您每天都在这里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咱们还是另想法子吧。”
“哼……另想法子,我还能想出什么法子?”郑森冷哼道:“如今大员已然落在岳阳之手,咱们即便是再神通广大又能奈何?原本我就打算想父亲毛遂自荐前往大员见见那忠勇侯,反倒被被父亲叱喝了一番,想要靠父亲将郑洋哥营救回来却是太难了。”
青衣小厮低头不语。心里却在苦笑:“这早已是明摆着的事,郑洋头领根本就不受大当家的待见,你就是再去求他十次也是依旧没用的。”
两人刚走下茶楼,就看到一匹马从远处飞驰而来,很快就来到茶楼跟前。马上的骑士神情很是焦急的在人群中打量了一会。当他看到郑森后面上露出惊喜之色,很快跳下了马来到郑森跟前单膝跪了下去大声道:“大公子,大当家请您速速回府有要事相商。”说完,他站了起来牵着马走到郑森跟前将缰绳递给了他。
“要事相商,如今还能有什么破事?”郑森嘀咕了一声这才答应道:“好吧,那我先回去。”说完。郑森跳上了马策马朝着飞驰而去。
当郑森紧赶慢赶的回到郑府时,发现府外栓满了马匹,不少亲兵侍卫都站在门外聚在一起相互闲聊。
“出大事了。”
郑森心里立刻就是一紧,能让自己父亲如此兴师动众召集众人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他策马飞驰到府门口。将缰绳交给迎面而来的门房小厮后立刻就朝议事大厅跑去。
当郑森跑到议事大厅时发现议事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许多平日里因为太忙碌而看不到人的头领们全都到齐了,不少人正相互在一起交头接耳的相互说话。
站在门口的郑森深呼了口气,这才大步走了进去对郑芝龙施了一礼道:“孩儿见过父亲!”
郑芝龙看到郑森到来后原本肃穆的神情稍微缓和了点,他点点头道:“森儿你来了,坐吧!”
“孩儿谢过父亲!”郑森虽然对父亲今年来的所作所为有些不满,但却丝毫不敢乱了纲常礼法,他恭敬的朝郑芝龙施了一礼后这才在郑芝龙旁边的位子坐了下来。
郑芝龙的抬起了头对众人缓缓环视了一眼这才说道:“诸位兄弟。今天在议事之前先说句题外话。我要问一句,我郑某人这些年来对诸位如何啊?”
坐在议事厅里的头领们面面相窥了一会,一名头领站了起来大声道:“大当家的。您这是啥话,这些年来您对诸位兄弟那是没的说,说起大当家的谁不是竖起大拇指夸一声仗义!若非是您咱们这些人还不知道躲在哪个地方跟官兵玩捉迷藏呢,哪能象现在这样光明正大的在大明的地界上行走,而且还几乎个个都有了一个官身,说您对咱们是恩比天高都不为过啊!兄弟们大伙说是不是?”
“就是!”
“谁敢说大当家的不仗义我郝老四第一个不答应!”
“咱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全靠大当家。谁敢说大当家不仗义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嚷了起来,一时间议事厅里群情激昂显得一场的呃热闹。
看着众人激动的神情。郑芝龙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满意神色,但随即他的脸有开始严肃起来。他摆了摆手对众人道:“好了,大家都静一静。”
看到郑芝龙有话要说众人全都静了下来,郑芝龙这才说道:“我郑某人自从十多年前接过老当家传下来的位子之后唯恐辜负了老当家的厚望,一直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怕的就是出什么岔子。幸好老当家在天之灵保佑,我们的买卖不仅越做越大,而且朝廷还派人招了安,我们这些常年漂泊的人这才得以上岸安置家业过上安生的日子。可如今眼看着这安生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众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齐齐的看向了郑芝龙。而郑芝龙此时的神情也变得异常严肃起来,随后才一字一句的继续说道:“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