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做过思索,但是一直以来都没得出一个正确的答案,现在岳阳又抛出了这么几个问题,更是把他给难住了。
看到卢象升语塞的样子,岳阳叹道:“卢督臣,这几年末将也一直在思索。为何我大明幅员辽阔,更是拥有亿万百姓,为何却是屡屡被满清这个人口不过百万的小国侵犯?究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大明的根子已经烂了。
那些读书人成天喊着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可实际上呢,那些士大夫却从来没有把大明当成自己的国家,他们坐拥我大明九成的土地,拥有大明九成的财富,却一文钱都不想缴纳给朝廷。成天嚷着不可开海禁,可私底下却拼命的和海外做贸易赚取海量的银子。可朝廷每年光是辽饷就需要支出三百万两银子,还有九边将士、各地灾荒以及维持朝廷运转都要银子,银子从哪来啊?于是乎那些大臣们便鼓动皇上对百姓加税,多少百姓因为不堪酷吏的压榨流离失所,所以贼寇是越剿越多,朝廷每年投入的精力也越来越大,若是有一天当流民席卷整个大明的时候,那就是大明朝灭亡之时!”
“岳阳……你好大的胆子!”
岳阳的话刚说完,卢象升的怒喝便响了起来。他须发皆张的怒斥道:“你莫要以为本官器重你便不敢办你,你若是再口出大逆不道之言,本官立刻便请出尚方宝剑将你就地正法!”
面对卢象升那逼人的气势,岳阳并没有退缩,而是挺起了胸膛冷笑道:“大人此言差异,您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末将问您,咱们整天都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可您见过有那个皇帝能活一万岁的?自从三皇五帝以来有那个朝代是能延续万世的?汉武帝、唐太宗算是一代明君了吧?可大汉朝和唐朝延续至今了吗?”
“你……您混账……竟敢说出此种大逆不道的话。本官……本官……”卢象升一时气得不行,后面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卢象升虽然气得不行,但他却不得不承认岳阳的话是有道理,毕竟他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对于古今历史自然也很熟悉,从古自今每个朝代都是延续了即便几百年后便被推翻,运气不好的象隋朝或是秦朝更是二世而终,难道大明就和其他朝代不同?这话就连卢象升自己都不信。只是不信归不信,但以往他总是不愿承认,认为凭借自己的努力能将这个已经摇摇欲坠的王朝拉回到正规上。现在岳阳这么一说,等于是将大明的外衣扒开,将里面腐朽的东西展露了出来。
右手紧握着腰间的宝剑,卢象升看着面前这位大逆不道的将领脸上也是阴晴不定,有好几次卢象升都想唤来帐外的亲兵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拉出去砍头,但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如果他真这样做得话恐怕带来的后果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他能将岳阳杀了,但卢象升可以肯定这数万大军必然会陷入分崩离析的境地,战前擅自处斩大将乃是军中大忌,而要是杀不死岳阳的话那后果就更糟了,依照岳阳如今表现出来的性格这家伙肯定会二话不说反了大明,一想到这家伙的破坏力,卢象升情不自禁的要打个寒颤。
良久,卢象升只觉得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他将身子重重的靠在椅子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看到卢象升的黯然伤神的模样,一旁的岳阳也暗暗松了口气,他的手也从从怀里慢慢的滑了出来。他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其实也是有试探的意味在里面,他也要试探一下卢象升的底线到底在哪。如果刚才卢象升二话不说立刻就就叫人进来砍了他的话,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在大明和现在来回穿梭了这么些年,虽然限于现代社会律法的森严,他不能大规模从现代购买军火搬运到大明,但通过一些不法手段买上一两支手枪防身还是做得到的,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岳阳自信还是能冲出大帐回到自家的大营。
不过这也是最坏的打算,现在看来卢象升不失为一名有理智的统帅,大敌当前,他是不会自乱阵脚的。
良久,卢象升说话了,他疲惫的问道:“岳阳,你就真的那么恨大明吗?”
“恨大明?”岳阳惊愕的反问:“督臣,你此话从何说起,岳阳自问从踏入仕途至今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大明之事,难道在督臣的眼中,岳阳就是那么那种野心勃勃一心想要造反之人吗?”
“呃……”
卢象升细细一想还真是,岳阳这几年来一直都在北路闷头发展,按理说这几年大明连年大旱,山西和陕西更是重灾区。就拿隔壁的陕西来说,如今已经是烽烟四起流寇遍地,张自忠、高迎祥、李自成这些人带着贼寇更是流窜到了河南、河北等地不断攻城掠地,使得大明朝廷筋疲力尽头疼不已。可反观同样大旱的山西呢?如今的山西北路在岳阳的治理以及土豆、红薯、小麦等各种高产种子的存在,如今已经变成了塞北的鱼米之乡。每天都有无数慕名而来的流民跑到应州府、浑源州等地寻求一条活路。
去年一年,岳阳上缴给朝廷的税银和粮食更是占据了大明财政收入的三成,要知道这仅仅是山西北路一地的税收啊,若是没了山西北路所缴纳的赋税,相信大明的财政状况会更加糟糕。
想到这里